躺在床上想着心上人的席宴溪一骨碌爬起来,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呀!听说田小姐就吃了这药,七日瘦了十斤呢!” 席宴溪高兴地从床上跳下来,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可是……这药有点贵,一颗要五十两呢,一颗只能减一斤。” 席宴溪捏了捏小肚腩,她现在一百二十斤,若是减成严清清那样的话,大概至少得减三十斤。 那岂不是要一千五百两??! 席宴溪沉默。 她哪儿来那么多钱? 席家本来就不富,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非常少,只有五两银子。节日祖母会多给一些,全被她买了好看的衣裳跟首饰,如今是一枚铜板都拿不出来了。 好在她这几日还算乖,席夫人没有再关她禁闭。席宴溪愁的不行,一千五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恐怕能一次性掏出来的只有席老夫人了。 但席老夫人大概率会将她骂出来。 席宴溪骂骂咧咧。 骂她重男轻女的祖母,骂严清清有钱不肯给她花……骂着骂着,遥遥地看到朝这边走来的席宴江。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脚有点跛,但看上去心情很好,春风满面。 席宴溪心里犯嘀咕,伸手要钱。 席宴泽:“没钱。” 他的钱都给了白公公。 白公公真是个爽快的人,甚至还答应他过几天就让他拜见公主殿下。 “穷鬼。”席宴溪扭头就走。 席宴泽深深看了她一眼,真是愚蠢。 莫欺少年穷。 待他日后见了公主……到时候再想巴结他,可就来不及了。 * 席宴溪绞尽脑汁,最终从席夫人那儿骗来了五十两,还挨了顿训。 五十两,对于一千五百两的减肥药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她想再去找虞清颜要钱,但是一想到那两个武婢跟她大哥的巴掌…… 席宴溪怂了。 “怎么都这么穷啊!”席宴溪骂道,“要权有什么用,本小姐只缺钱!” 这样看来,她跟齐安羽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齐安羽那么有钱,以后她想穿什么买不起?若是他倾慕的是自己,给她一千五百两银子岂不是轻轻松松?! 路过清风苑的时候,席宴溪怨恨地瞪了眼。 都怪严清清,抢了她的真命天子! 一嬷嬷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什么:“小姐,当年姑奶奶大着肚子回来的时候,老奴那时在老夫人院里伺候……当时关着门,听不见里面的对话,但是老奴隐约听到了一两句,姑奶奶好像是有什么宝贝,留给表少爷!” “宝贝?” “姑奶奶进京求学,貌似遇到了贵人,得到了不少好东西呢!兴许表少爷那儿会藏了些……” 席宴溪想也没想,当即拎着裙角大步朝小破院的方向而去。 * 席云淮还不知道他被人盯上了。 此刻他正站在躺椅旁边,安静地凝视着已经睡熟了的小病秧子。 少女穿着淡粉色的襦裙,墨发如云,衬得她肌肤更加白皙。小脸巴掌大,一向苍白的小脸睡得粉扑扑的。 桌子上是她刚刚托着腮看他写字的时候无聊,帮他研好的墨。窗边的豁口小瓶里插着的是她今早摘的海棠,风一吹,散发出清冽的幽香。 席云淮有些出神。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词——岁月静好。 这些年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也习惯了一个人。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会这样……直到这个小病秧子闯入他的世界。 让他产生一种,想要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一直这样下去的想法。 “喵~”花花蹭了蹭席云淮的腿,竖起蓬松的大尾巴走到躺椅旁边,后退一蹬—— 席云淮顿感不妙,“花花!” 但已经迟了。花花看似胖墩墩,实则灵巧非常。 它精准地落在虞清颜的胸口。 “唔……”花花泰山压顶,虞清颜闷哼一声,秀眉微微蹙起。但她在充电宝的身边,睡得格外沉,连醒都没醒,再次熟睡了过去。 “……”席云淮小声叫它:“花花,下来。” 花花无辜地甩了甩尾巴,揣起爪爪:“喵。”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从柜子里翻出一只小鱼干丢进院子里,花花立即跳了下来,屁颠屁颠地啃小鱼干去了。 虞清颜身上盖的小毯子被花花蹭歪,席云淮走过去,弯腰将毯子盖好。 “……真是个木头。”窗外,一袭黑紫色劲装的云裳抱臂靠着墙,微微侧首,屋内情形尽收眼底。 真是苦了主子,能吸阳气的男人就在跟前,可拉拉小手他都不让。 如今给主子盖个被,如此近如此暧昧,他竟还能一点都没碰到主子,郑重认真的模样像是在照顾自己的老娘,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 花容小声问:“他不会是不喜欢主子吧?” 云裳瞥了眼席云淮,笃定道:“不会。” “那……难道是‘不行’?” 云裳:“?” 她若有所思,等以后让阴竹找机会摸摸席云淮的脉。 事关主子后半生的幸福,这可不能马虎。 几人在外面小声地说着话,忽然,云裳倏地看向院门,眯了眯眼睛。 “有人来了。” 来者,正是席宴溪。 对于这个表兄席宴溪一向瞧不上,也从未踏足过席云淮的住处。她一脚踹开院门,嫌弃皱眉:“席云淮,出来!” 这一声吼,将屋内的虞清颜吓醒了。 她茫然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小小的屋子里挤了四个小姑娘跟一个身高腿长的席云淮,脸色都算不上好看。阴竹将受惊了的虞清颜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隔着道墙盯着席宴溪的方向,眼神想刀人。 席云淮给了虞清颜一个安心的眼神,大步走出房间,并带上了房间的门。 窗户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门一关,整个房间都暗沉沉的,外面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哪儿来的死猫!” 席宴溪讨厌带毛的畜生,丫鬟婆子立马有眼力见儿地上前驱赶。但她们还未靠近,就被屋内出来的席云淮拦住了。 他看着花花一溜烟儿钻房间后,关上了门。 席云淮垂着眸冷冷地注视着席宴溪,“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