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陆以安递过来的纸条,杨瑾年点头。 “好。” 县里的会议要持续三天,第二天陆以安和弟妹们说了自己准备资助安幼院以及后面可能会救助失足妇女的事情。 陆以白和陆以墨一听就知道是慈善基金会模式,陆以蘅似懂非懂,但是他知道帮助别人是一件好事。 “家里的钱是安姐和二哥挣的,还是帮助人,我没意见的。” 在陆以蘅有限的认知里,家里谁掌握财政,谁说了算。 “钱都是咱们四姐弟的,当然要一起商量。等日后你们都长大成年,挣的钱就是自己的。” “我以后挣钱都给安姐花。” 论嘴甜,陆以蘅当之无愧。 因为陆家姐弟有参与打击人贩子的行动,杨瑾年每天都会跟他们说一下案件的进展。 被拐的18个人中,没有一个是县城里的人,其中有8个孩子是大田县下的生产大队里被拐的孩子,4个孩子和6个女孩全是从外面拐带过来的。 而对于人贩子供出来的上家,公安部门已经成立专门的小组去追查,上级部门对此十分重视,已经联动其他省市地区的公安配合。 虽然罪恶依然存在,但是人民公仆一直在行动。 陆以安发觉自己越来越不能把这里当作一本书的世界来看待,她现在就生活在这里,有亲人,有朋友,有爱人,这,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杨瑾年开会三天,陆以安姐弟四人第一天第二天去逛街,然后把送杨母杨父的礼物寄出去。 第三天四人来到安幼院帮忙,被拐的人被送到这边来安顿,四姐弟帮忙安抚小孩子们的情绪。 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孩子那边,陆以安独自来到女孩子们居住的房间。 推门而入时,里面休息的女孩如同惊弓之鸟般惊恐的看向来人,看到是一个年轻女孩时,才稍稍放松一点。 “别害怕,你们已经安全了,我对象是胜利公社副书记,我叫陆以安。” 女孩们随着她的自我介绍,慢慢放松下来。 “可能有些唐突,但是可能是派出所那边有人告诉过你们,如果你们不想回家,或者是回家之后发现过得不如意,你们可以来大田县如意街道17巷220号找一个叫安家的人,他可以给你们提供帮助。” “我想回家...”一个娇小的女生想起家乡的父母,哭泣起来。 “我们的户籍不在这里,过来找他真的能帮我们吗?”一个短发女孩比较冷静,她的眼神坚韧。 “人多可能不行,但是只是你们几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我留下!”她说完这句话,其他四个女孩都诧异的看着她。 “妇女虽然解放了,但是还是对我们女人有各种苛刻的条款约束,我被拐卖过,我的家人我清楚,如果我回去他们不会觉得是好事,而我也不愿意回去面对他们。” “贺绯说的有道理,我也留下。”脸色苍白,手腕处还包着纱布的女孩说话。 她被救的那天晚上就想一死了之,被救回来,是贺绯开解她,她被拐卖,被人侮辱,不是她的错,不要为了人贩子的错来惩罚自己。 其他三个女孩犹犹豫豫半晌,还是决定回家/生产队。 “没关系的,以后你们有苦难也可以找安家,写信打电报都可以。” 随后她决定留下的两人说:“可能暂时委屈你俩留在安幼院,我会通知安家尽快给你们办户籍转移手续。” 她没有说的是可能日后会给她们安排其他城市。 经过交谈,贺绯今年二十岁,是繁省苏照市西岳县布棉镇人,是一名棉花厂普通工人。 那天是去火车站送当知青的好友坐火车,在车站上看到一个老人穿着破烂,很可怜,她说自己的老伴在前边等自己带热水回去,希望常贺绯扶她过去。 她心地善良,好心扶着人过去,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 贺绯在家里就不受重视,父母亲甚至想把她嫁给可以当她爸的供销社主任做老婆,所以要是能挪户籍,她就干脆不回去了。 那个小女孩名叫曾小柔,仅仅只有十七岁。 她的遭遇与贺绯颇为相似,皆是行走于陆路之上时,偶遇了一对前来问路的老夫妻。 心地善良的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为这对老人引路,怎料却因此陷入了一场可怕的陷阱。 毫无防备的她就这样被人用药物迷晕,并被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若不是幸运之神眷顾,恐怕她的清白就要被毁于一旦。 说起她不愿回家的缘由,其实也并不复杂。 幼年丧母,后来父亲另娶,组建了新的家庭,于是她只能从小跟着爷爷奶奶一同生活。 然而,爷爷奶奶深受传统观念的影响,极度重男轻女。 他们自始至终都向曾小柔灌输着一种思想——身为姐姐,必须竭尽全力帮助弟弟。 不仅如此,他们还不断将所谓“三从四德”的陈旧理论强加于她身上。 历经此番生死劫难之后,曾小柔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