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子回过头,目光急切地扫过身后的人群,然而,竟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她,更别提告诉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这可把陈婆子气得够呛,只见她眉头紧皱,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脚下更是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仿佛这样就能发泄心中的不满和愤怒。 想当初,陆文定不幸离世后,陈婆子手脚麻利得很,第一时间就为陈小芳寻摸好了新的婆家。 原本还能收到第二份彩礼钱,只等日子一到,便能将陈小芳嫁过去。 谁曾想,就在这节骨眼儿上,陈小芳竟然病倒了!而且这一病,就成了个不折不扣的病秧子。 那户人家听闻此事后,二话不说便当场反悔了这门亲事。 自那以后,陈婆子对陈小芳可谓是不管不顾,甚至连面都懒得见一面,就怕陈小芳缠上来问她要钱治病。 后来,陈婆子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关于陈小芳的消息。 据说,陈小芳已经从陆家分出来单过了。听到这个消息时,陈婆子忍不住冷笑一声,暗自嘲笑自己这个女儿真是愚蠢至极。 她心想,与其分家出去受苦受累,倒不如留在陆家,跟着公婆一起生活,虽说日子过得清苦些,但好歹也能混上口稀粥喝,不至于饿死。 如今可好,分家出去,无依无靠的,怕是只能在家中等死喽! 再往后,又有传言说陈小芳居然立住脚跟了,家里的大女儿十分有出息,跑到镇上去吃商品粮了。 不过呢,即便如此,陈小芳那副病恹恹的身子依旧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需要源源不断地花钱买药、看病。 这不,这回陈小芳突然没了,若不是家中的两个儿子跟她说,或许可以过来瞧瞧能不能捞点好处,她才不会踏足这里半步呢。 可到头来,好处没捞着不说,反倒惹了一肚子的闷气,真是倒霉透顶! 走到村中央的大树下时,听到几个婆子媳妇在聊天。 “哟呵!我可压根儿不相信他们家真能把钱给花得精光喽!要知道这陆以安一直在镇上干活呢,他家老二每天还能挣到 8 个工分。每次分辣白菜的时候,哪次会少了他们家那份啊?”其中一人撇撇嘴说道。 另一个人连忙附和道:“可不是嘛!我估摸着呀,他们家怎么着也存下好几百块钱了呢。” 这时又有人插话进来:“诶呦喂,光是那辆自行车就得值不老少钱呢!哎,你们倒是说说看,他们家咋就能有这么多钱呐?” “听人家讲啊,这笔钱是娘家侄子给的。喏,就是这两天待在他们家的那个瘸子,整天坐着轮椅的那位。” “啥亲戚哟!我看呐,还是之前谁说的……说得在理,说不定这家人是在外头捞了不少不义之财哩!唉,我家秋苗咋就没这等好运气哟!”说话之人忍不住连连叹气。 “得了吧!你家秋苗不是已经跟隔壁镇供销社上班的小伙子给定下来了么?你呀,以后可有福享咯,有个在供销社工作的女婿,那可是相当不错的咧!”旁边有人打趣地说道。 “哎呀呀,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谁叫咱家秋苗生得漂亮呢!都说这女孩子啊,只有长得好看,将来才能嫁到一个好婆家去。”这人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能沾上女儿的光过上有钱有肉的生活。 下面开始歪楼,陈婆子就只记得陆以安家有几百块钱,还有自行车,天哪,要是这钱给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花。 不行,得想个办法,把这个钱拿到手,自己明显不是陆以安的对手,现在那边还有那么多人。 赶紧回家,找儿子商量。 哪知出了村口又被人拦下了。 “哎,你这小同志怎么回事,拦住我干什么?”陈婆子心里着急,语气也不好了。 “大娘,这陆以安是您什么人?” 何雯雯盯着陆以安家很久了,看到陈婆子怒气冲冲的出来,又在树底下听了好久陆家的八卦,她想着这人能不能利用。 自从傅致远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替他送信之后,他就冷着脸对她,其他人也对她冷淡起来。 上次举报信,傅致远明明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写的,竟然一口断定就是她做的,还有上次陆以安谣言的事情,陆以安找上门,直接甩了她几个耳光,当众揭穿她的龌龊心思,现在知青点里的知青个个都孤立她。 之前她还能沾点薛知佩的光,在村里刷了一波好感。 但是自从编排谣言的事情一出,村民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最近干活都是些脏活累活给到她,让她忍受不了的是原本公社的一个科员本来是和她谈对象的,都准备结婚的,因为这事儿吹了。 如果结婚了,她就不用在下地了。 傅致远那边无望后,她处心积虑接近那个科员,眼看着可以上岸了,功亏一篑。 都是因为陆以安,凭什么她能得到傅致远的青睐,凭什么之前她活得那么卑微,后面又可以到镇上工作? 凭什么村里那么多人喜欢她,护着她?而自己呢,自己不过是想过的好一点,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