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知道改变不了小儿子的决定,于是她决定了:“那行,我跟你一起过去。” 杨母已经做出了让步,杨瑾年答应了她这个要求。 办理转院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杨瑾年三人又在青省医院待了三天后才踏上返回桃李村之路。 回程就是安排的火车,此时的火车还是主要的远途出行交通工具,站台上还允许送行的人上来。 几乎每个上火车的人都是大包小包的,站台上的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但是这个时候扒手还是蛮多的,杨母一个不小心,衣服外口袋里放的几毛钱就被人偷走了。 “哎,这里的治安怎么这样子?” “妈,上车就好了,钟连长给我们买的卧铺,到时候我们尽量少往外面走。” 这些小偷小摸还是存在的,很多人信奉富贵险中求,把事情跟车站的值班人员说了这事儿就过了,几人登上了回临川市的火车。 进入了卧铺车厢后,熙攘的人群抛在身后。 杨母长吁了一口气,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过远门了,就光是从进站到上火车这段路,已经让她累的够呛。 买的是同一节车厢的票,所以只有两个下铺,一个上铺。 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一个60多岁的大娘躺在下铺的位置,见到他们进来,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又闭上睡觉了。 杨母见状微微蹙眉。 陆以安先帮杨瑾年在另一个下铺安顿好,低声对杨母说道:“妈,您在这里看着瑾年,我去前头打点开水。” 其实她是出去找列车乘务员,看那个大娘的衣着打扮和刚才看人的态度,她可以判断如果他们直接交涉,极大可能陷入无谓的争执之中。 她直接找乘务员解决,反正车票在自己手里的,那个大娘怎样都要让位置。 “哎...”杨母看着陆以安就这样离开,不禁对她有些失望,她以为陆以安至少会上前跟人交涉。 “那个下铺是我们买的位置,她这是想让我去跟人理论?” 杨瑾年有些疲惫,但强撑着回应杨母:“妈,以安不是这样的人,你先等一下吧。” “等什么?我现在行李都没地方放呢?”杨母一听不乐意了,撸起袖子就要自己上去找人理论。 “这年头,讲道理我不信讲不通。” 说完,她走向那个大娘。 “大姐,不好意思了,这位位置是我们买的,麻烦您换到上铺。” 哪知刚才还睁眼看人的大娘此时却装作睡着,置之不理。 杨母提高音量再说了一遍。 “听见了,那上面不是还有地方吗?自己不会找地方睡吗?真是懒人屎尿多。” “你…”杨母被大娘粗鄙的话语气的一时语塞。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是我们买的位置,你鸠占鹊巢还有理啦,你要是喜欢下铺,买票的时候怎么不买下铺,什么毛病,你让开!” “什么麻雀的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买了这个车厢的票,我爱睡哪睡哪,至于你,爱睡哪睡哪去,你要是喜欢睡下面,你打地铺啊,我又不拦着你。” “哎,你这人好不讲理,你占了我们的位置还理直气壮,你赶紧给我下来,不然我叫人了。” 两人的争吵声很快引起左右厢房人的注意,有人打开门默默注视这边的情况。 “你穿的人模人样的,专门欺负我这个乡下老婆子哟,明明床铺空了三个,非要老婆子我睡的这一个下铺,这是欺负人咯。” 这个大娘使出杀手锏,一哭二闹,断章取义,混淆视听,真真假假。 旁边车厢的人也有同情大娘的,出声援助:“就是,一个车厢四个位置呢,怎么就非要这位大娘的位置?就算下铺是你们的,难道不能让一个下铺出来给这个大娘吗?” 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剪着学生头,满脸的单纯(蠢)。 陆以安领着乘务员过来时,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当即顶回去:“想要睡下铺,买票的时候可以选下铺。我们买了下铺,付了下铺的钱,让我们睡上铺?我想请问,这钱大娘给补上吗?还是这位同志帮忙补上?” 大娘当即开口:“我没钱!”她儿子本来是给她买的下铺的票,但是她看见上铺的票价比下铺便宜五分钱,于是就把票给换了。 但是进来车厢后,发现上铺对于她来说,爬上爬下的有些难度了,看着没人进来,于是她就直接睡到下铺,想着能买硬卧票的人都好面子,自己到时候耍点手段,估计对方不好赶自己。 刚才陆以安几人进来,她看着他们穿着好,才会想着耍赖的。 没想到那个年轻的姑娘不好对付,居然想让她补钱? 那个自认为仗义直言的女孩听到大娘的话,脸色瞬间红了,她的车票都是别人买的,到了地方还要打电话跟家里人要钱呢,现在哪里会为一个陌生人花钱。 陆以安看着她的红脸,说道:“怎么样,小同志,要不你帮这个大娘把差价给我?” “我,我又不认识那位大娘,关我什么事啊?”说完她快速缩回车厢内。 陆以安对大娘说:“我已经把我这边的车票给乘务员看过了,你要是先买的下铺,我们也不跟你‘抢’,但是,我们买了下铺,如果让给你,是情分,不让给你是道理。我倒是不知道我和大娘你有什么情分可言?” “你们...你们合伙欺负我乡下老婆子啊,我儿子可是干部,他可是在临川市当官的。” 陆以安:这位是专门坑儿子的吧? 她才不会跟一个撒泼的老人讲道理,她把眼神移到乘务员身上。 乘务员估计也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显得有些无措,但是好在也是经过培训的,她上前去跟大娘讲道理。 但显然,大娘不听,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陆以安皱眉,她已经看到杨瑾年满脸疲惫,暗叹一声,自己上前去处理。 “大娘,您儿子在临川任职,请问您儿子贵姓?” 大娘见小姑娘态度变了,还那么有礼貌问自己儿子的消息,以为她怕了。 “我儿子姓牛。” “哦,原来是牛处长啊,真是失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