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芹又向大娘道歉：“大娘，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话的，请您原谅我。” 大娘摆手：“别，你的道歉我现在不想要了，刚才你那么硬气，怎么听说我是潘世杰的老娘就可以道歉了？” 几句话把钱小芹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周围人中有人壮着胆子上前跟潘主任投诉：“潘主任，这位同志不是第一次这样对待我们乡下人了，平常我来买点啥东西，她都爱答不理的，有时候还对我翻白眼。” “就是，我那乡下亲戚说过，这钱同志还骂他把菜都摸脏了，非让人把菜都买了，那些菜哪里是脏了，那是被人好久前掐的一坑一洼的，然后我亲戚过去看看，倒了霉被她抓住逼着他买走了。” 这是隔壁的住户大妈说的。 有过被钱小芹轻视谩骂经历的人纷纷向潘主任投诉，平日里这些小事就算了，今天遇到潘主任在主持公道，那必须把这个公道拿回来。 虽然潘主任未必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自己老娘，那也是可以的。 都是花钱，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售货员（冉淑梅）态度就很好，大部分时间都笑脸相迎，偶尔还能聊聊天。 潘主任听着这一桩一件的投诉，脸色越来越黑。 当即让王组长在菜社边上摆了个桌子记录这些事情，包括菜社的菜新不新鲜，价格如何这些意见都记录下来。 之后潘主任更是在菜社前挂了一个意见收集箱，然后根据群众提的意见或者建议调整菜社的服务和菜品供应，赢得了群众认可，也让他得到了上级的表扬，在县城干部大会上露了脸。 这都是后话，现在他拉着老娘回了自己办公室，听着老娘一边称赞陆以安懂礼，觉悟高，一边说自己不会教导下属。 潘主任只能苦哈哈的听着。 王组长在前头忙着记录，心里把钱小芹骂死了，最后由于钱小芹被投诉次数太多，直接被王组长罚了她三个月工资，记了一个大个，若是再有一个投诉就让她滚蛋。 陆以安下乡了，菜社里的这些暂时和她没有关系。 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到底是谁举报了自己，而且还干出收买红袖章让自己受苦头的事。 殊不知，桃李村里关于她被红袖章带走的流言四起，各种版本都有，有个版本的说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那就是陆以安肯定是在镇上在黑市做生意了，因为红袖章说的撬社会主义墙角，做买卖那是资本家，要被批斗的。 加上陆以安一夜未归，这个流言就有更多人相信了。 陆以墨和陆以蘅眼巴巴的看着陆以白。 陆以蘅：“白哥哥，我不能去吗？我好想好想安姐，我已经三年没有见到安姐了。” 最近陆以蘅跟着春分叫人，就是不改回来。 “你哪来的三年？你时间过的比我们快啊？”陆以墨一个巴掌拍向他后脑勺。 陆以蘅脖子一缩躲过去：“墨姐你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三秋就是三年，我已经一天多没有见到安姐，比三年还要多了。” “别吵，你俩留在家里和文荷姑姑一起，我到菜社找安姐，中午就回来。” “陆小白，你可以不带小蘅，但必须带着我！” 陆以墨才不要每次到最后才知道消息，可恨自己现在还是个小豆丁，有时候被外表所累，哪都不能去。 就在陆家三兄妹争吵时，院子外边响起了敲门声。 在院子里带孩子遛弯的陆文荷去开了门，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有些羞涩的站在那。 他问道：“请问，这是陆以白的家吗？” 陆文荷点头：“是的，以白，有人找你。” 听到肯定的回答，男孩松了一口气。 陆以白出来后，男孩掏出一封信递给他，并且说：“这是你姐给你的。” 说完就要走。 陆以白见他四月天跑的满头汗，让他等一等，从厨房拿了两个杂粮包，然后又拿了一块钱塞给他。 男孩只拿了两个杂粮包，一块钱推了回去，然后就跑开了。 陆以白没去追，给了人家不要就算了。打开信，是陆以安写来报平安的。 简单的简述了事情经过及结果，并且让陆以白留意一下村里的动向，她怀疑那封举报信是村中某个人写的。 因为举报信中提到了陆以安分家前后的家庭成员情况以及收入情况，更是把她后面有钱买补品给母亲，买自行车和建房子的事情，描述得太详细了。 如果不是长期近距离观察他们家是不可能得到如此详细的数据。 村中也没有外人来打听他们家的情况。 这个举报人，一定是村里的人。 陆以白把这件事情跟陆以墨说了一下，让她这段时间留意一下哪些人对自家怀有很深的敌意。 陆以安晚上归家，带来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徐叔跟我说，那两个人收了好处，任务是让我认罪，然后把我送到西北农场去。经查，给他们好处的人用的是假名假身份混进来的，不排除是樱花国间谍。” “至于举报信，的确是我们村的人写的，但是没有具体举报人。但是村中能跟我结仇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两根手指头就数得出来了。” 村中的这个人她倒是不太过担心，但是那个出钱贿赂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樱花国间谍，要不然无冤无仇怎么就盯着她来陷害？ 这才是让她担忧的，樱花国的无耻手段极多，她和以白尚可保护自己，但是小墨和小蘅还太小了，就怕有疏漏的地方。 还有病重的陈小芳。 好人之所以容易被坏人掣肘，那是因为好人的软肋太多。 “以白，家里的安全靠你了，小墨和小蘅的武术别落下，我去找大队长说说这件事情，让村里人提高警惕。” 陆以安回村了，村中关于她的流言不攻自破，不少人围着她追问情况。 陆以安一一回答并且观察周围的人，发现有知青点的人在，是薛知佩和何雯雯。 她向两人点头打招呼，薛知佩回以一个微笑，何雯雯的笑容就略显僵硬。 她心念一动，回家后让陆以白去调查何雯雯的字迹，结果发现对不上。 这件事情难道是陆老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