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完颜瑾玉就带着集结完毕的队伍出发了。 这次完颜瑾玉奔赴岳州,女帝只给她派了一万精兵相随。 这倒真不是完颜虹小气,实在是到了完颜瑾玉这次前去,庆都已经足足派了五波人马奔赴岳州了。 有去送人的,有去送钱的,还有去送粮的。 到了完颜瑾玉这就大不一样了,她是去送命的。 或者,准确的说,她是去给六皇女完颜欣瑶送葬的。 六皇女完颜欣瑶身体不好的消息,是一次次的送入帝都,不管是女帝还是帝君,都已经默认了完颜欣瑶可谓是必死无疑了。 为了避免完颜瑾玉还没抵达,这人就没了,所以他们这一路的路程设计的,可谓是快马加鞭昼夜不停。 完颜瑾玉平日就是个娇生惯养的祖宗,所以队伍一出发,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如丧考妣的表情。 他们时间紧,任务重,可如果在途中,这位谁也不敢惹的苍王爷没完没了的作妖,他们也是一点惹不起啊。 如果没有尽快抵达,出了什么纰漏,他们这些人怕是整个的出来,就不能整个的回去了。 只这么想着,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难看,离了庆都,他们对完颜瑾玉的恭敬也不由得少了几分。 完颜瑾玉却全然不在意这个,甚至还快马加鞭的领跑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路几乎是片刻也不停歇,倒是让这些军士们都有些不敢置信。 晚上稍作停歇的时候,他们单独给完颜瑾玉准备了干粮,递给了陶莹,他们是不敢跟完颜瑾玉接触的,生怕这位爷发起火来,直接就要了他们的脑袋。 这行军的干粮,是真的糟糕,哪怕他们给完颜瑾玉准备的是最好的了,可也跟好吃扯不上一点关系。 庆朝如今行军的干粮,那都是那野菜和粗粮熬煮过后,拌成团子,再搓成球,然后烤干的。 主打一个,又干又硬又苦又涩,但凡你吃的口大一点,都能活生生噎死过去的那种。 完颜瑾玉这个,是要好一点,不管是柔软度,还是口感上,起码都不是苦涩的,但仍然干巴巴的不成样子,吃两口就要喝不少水,不然根本咽不下去。 陶莹倒是也带了一些糕点的,只是这东西根本不能久放,再加上一路折腾,早都散碎的不成样子了。 除了这东西,完颜瑾玉还有一些肉干,这些肉干,将士们也是有的,只是数量极少,只能偶尔解馋吃吃。 不出来,完颜瑾玉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为国为民抛头颅撒热血的将士们,每天吃的竟然都是这样的玩意。 这东西放在帝都,别说是人了,怕是家里养的猪都不会喜欢,可看这些军士们啃的无比自然,完颜瑾玉就知道,这怕是常态的。 心里幽幽叹口气,完颜瑾玉也没说什么,只能极小口的艰难吞咽着,这过程十分艰难,让她本就因为疲惫而丧失的胃口,丧失的更快了。 勉强吃了半个干粮,完颜瑾玉是说什么也咽不下去了,又将就着吃了点还算完整的糕点,也总算把这顿顶过去了。 原地休整了一番后,他们也没有扎营,而是再次向着岳州进发,他们必须日夜兼程,才能保证在最短的时间赶到。 完颜瑾玉全程话都很少,也没太注意军士们那边的交流,自然是不知道,她的这一番做派,让军士们都大为震惊。 这不应该啊。 这不是都说苍王骄纵跋扈,被女帝宠的那叫一个娇气,那叫一个蛮横吗? 怎么这么难以下咽的干粮也吃了,没有一句抱怨,更不曾说累的非要休息,死活不肯赶路呢? 这不合理太多了,她们还得再看看。 完颜瑾玉可没空管这些军士是如何颠覆三观的,她现在是真的一心想快点赶去岳州。 如果说,之前谁最想让六皇女死,那她完颜瑾玉必定拿下榜首。 那么现在,如果谁最不想让六皇女死,那完颜瑾玉也依旧是榜首。 既然她要去,完颜欣瑶就不能死,不但不能死,还得全须全尾的回到庆都,所以她是真的很赶,生怕自己的药来不及送到。 好吧,她承认,完颜欣瑶之所以即将垂危,那是有她一份大大的功劳在的,毕竟完颜欣瑶得的,根本就不是时疫。 一群人快马加鞭的赶,这一路的艰辛真的是三言两语说不清,别说是完颜瑾玉了,就是这些习惯了长年累月骑马奔跑的人,大腿内侧都磨的发红了,完颜瑾玉这细皮嫩肉的,自是不必说。 可他们也是真的将速度拉到了极致,只花费了不到三天的时间,一群人就抵达了岳州。 进入郡守府后,完颜瑾玉很诧异的是,完颜锦怡竟然不在这。 完颜欣瑶病重濒死,身为姐姐,完颜锦怡居然压根都不关注,这个认知,让完颜瑾玉的心里都跟着冷了几分。 看来,完颜虹这冷心冷肺的基因,是完美的遗传给了完颜锦怡,一点也没浪费。 带好仿佛用到布巾,换了一身衣服,完颜瑾玉直奔完颜欣瑶的房间,她跟完颜欣瑶已经许久没见过了,对这个六皇妹的印象,还停留在原主的记忆里。 而此时,床榻上躺着的完颜欣瑶,真可谓是形同枯槁,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身上还散发着有些难闻的气味,身上更是长满了密密麻麻,甚至已经破溃的红疹。 看这样子,顶不过几日,怕是这人就该没了。 完颜瑾玉上前,快速的拿出一个瓷瓶,将早已经化成水的药液,一点点的喂进了完颜欣瑶的嘴巴里。 “瑶啊,你可真是命大啊,这时候还有你瑾玉姐姐救你呢。”完颜瑾玉勾了勾唇。 随即,完颜瑾玉厉声怒喝,“来人,你们是怎么伺候六皇女的,堂堂皇女,就住在这么昏暗不见光,也不通风的房间里,什么人能受得了。” “给我立刻熏香通风,把这屋子里给我擦的干干净净的,给六皇女更衣梳洗,我庆朝的皇女,无论什么时候,都得有该有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