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正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他口中少主的传音,目光不经意间投向李九龄时,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对于李九龄等三人而言,本以为陷入了绝境,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少年竟然缓缓地将身上那恐怖的气息收敛了回去。 他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赵臻说道:“我们走。” 赵臻满脸诧异,满心疑惑地问道:“前辈,为何不将他们全部诛杀?” 少年的声音中流露出了些许不满:“嗯?” 赵臻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冒昧与鲁莽,急忙道歉道:“对不起,前辈,是我多嘴了。” 紧接着,邪气化作一团黑雾将两人笼罩其中,当那团邪气渐渐散去时,两人已然消失在了庭院之内。 只听“扑通”一声闷响,钱多多此时已然瘫坐在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不容易劫后余生,钱多多心有余悸地调侃道:“他奶奶的,我还以为今儿个要把这条老命交代在这儿了呢。” 林瑜则缓缓走到那只正趴在地面上瑟瑟发抖的金羽灵雕跟前,轻柔地用手抚摸着它的羽毛,安抚着它受惊的情绪。 李九龄此刻目光落在手中的幻海鲲锋上,喃喃自语道:“逍遥?” 经过短暂的思忖之后,他将布置好的阵旗收起,走到钱多多身边,伸手将他搀扶起来。 李九龄面带微笑地说道:“道友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不想掺和这档子事儿吗?” 钱多多嘿嘿一笑,抬手拍了一下李九龄的肩膀,说道:“我看你当时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全然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我心里就琢磨着,你应该掌握一些情报知道对方的修为。 再说了,万一这里面真有什么天大的好处,要是我不跟着,岂不是都被你一个人独吞了,我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九龄无奈地摇摇头,说道:“道友啊,你还是老样子,凡事都要算计一番,绝对不做亏本的买卖。” 钱多多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一脸心疼的神色,说道:“哎呀,这次可真是亏大了啊!你是不知道,我那辛辛苦苦炼制的符箓都用了好几打了。 那些符箓可都是我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收集各种珍稀材料炼制而成的。 结果到最后呢,啥好处都没捞着。 我仔细想想,这事儿都怪你。你可得补偿我,怎么说我刚才在战斗中也帮你吸引了不少火力呢!” 李九龄嘿嘿一笑,回应道:“你可别忘了,之前我邀请你一起调查的时候你可是坚决拒绝了。 现在看到有机会了,又想着渔翁得利,没想到最后弄成这个样子,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可真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说你活该也不为过啊!” 钱多多瞪大了眼睛,说道:“你这话说的,我那时候拒绝是因为情况不明,我可不想贸然涉险,现在的情况比之前所想的还复杂。” 李九龄摊了摊手,说道:“我当时也只是有一些猜测而已,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谁知道一个魔宗炼气期修士,身边居然有一个元婴老怪跟着。” 钱多多也后怕道:“幸亏他自恃身份没对我们动手,不然结果不敢想。” 此时,林瑜已将受惊的灵兽安抚完毕。 只见他手腕轻翻,一道灵光闪过,灵兽便被稳稳地收进了灵宠袋中。 处理好灵兽后,他稳步向李九龄和钱多多走来。 林瑜目光平和地看着两人,拱手行了一礼,谦逊地自我介绍道:“两位小友,在下是镇龙观执法堂的弟子林瑜。 今日在此与二位相遇,实乃缘分,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李九龄恭敬地回了一礼,拱手道:“林师叔,在下是九峰剑宗火神峰的内门弟子李九龄。 久闻镇龙观的威名,今日得见师叔,倍感荣幸。” 钱多多也拱手行礼,坦率地说道:“哈哈,我只是一个无门无派、四处闯荡的散修,林道友唤我钱多多便是。” 林瑜听到李九龄的介绍后,脸上浮现出亲切的微笑。 但很快,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开口问道:“奇怪,李师侄,我在你身上竟感受不到丝毫的修为波动,这是为何?” 李九龄微微垂首,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师叔,此次下山我是为了历练,想要在尘世中打磨自己。 为了更纯粹地体验这世间百态,我便暂时封印了自身的修为。” 林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此次我追查的赵臻,他修炼的乃是魔宗功法。 其行径被宗门察觉后,他便逃窜至这凡人居住之地躲藏。 我历经漫长的探寻,才终于找到了他的踪迹。 可没想到,他已然变得这般丧心病狂,完全不顾修者的原则与道义,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竟残忍地杀害了众多无辜的凡人。 如今更为棘手的是,他身边不知为何竟出现了一位元婴期的修士。 以我目前的能力,实在难以应对这样的局面。 我需尽快返回宗门,将此事禀报给师门长辈。 我建议二位也暂且离开此地,以防那两人折返回来,给二位带来危险。 我这便回宗门复命了,二位小友,望你们多多保重!相信我们后会有期!” 林瑜御剑而去,庭院之中仅剩下了李九龄与钱多多二人。 李九龄对着钱多多轻声说道:“走吧,先去丁有福家中暂居一日。” 恰在此时,丁有福领着衙门里的一众衙役匆匆来到了这荒宅之前,他语气急切地说道:“快!快!仙师正在里面捉拿邪祟,我们快去助他一臂之力。” 然而,就在他们将要踏入荒宅之际,李九龄推开宅门与钱多多一同走了出来。 丁有福赶忙上前询问道:“两位仙师,你们可安好?” 李九龄面带笑容地回应道:“都已经解决了,往后这地方不会再有邪祟作祟了。 有福啊,我们晚上去你那儿住。”丁有福满心欢喜地说道:“那是应该的,诸位兄弟,我先带仙师去休息了,辛苦你们跑这一趟,实在抱歉。” 衙役的领头人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下次请我们喝酒就行。” 在距离腾龙镇不远处的一座山顶上,一位身着褐色长袍的少年迎风伫立。 在他的身后,两道黑色的邪气之中,渐渐显现出两个身影,正缓缓地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