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已经被竹业狠狠摁住,下一秒,便被推倒在墨寒诏跟前。 “殿下!” 王太医故作无辜急迫地道,“微臣实在不知,有哪里得罪殿下,殿下为何偏偏将微臣拖出来!” “孤这么做的原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墨寒诏墨眸掠过寒意,唇角勾起一抹掺杂凛冽杀意的弧度。 似笑,却非笑。 王太医方才膝盖跪地的时候,面色有一瞬间的惊慌闪过,不过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 但这点把戏,又怎会逃得过墨寒诏的眼睛? 若说之前,墨寒诏对王太医只是怀疑,那么现在,他至少有七成的把握。 璟儿小产一事,跟这王太医恐怕脱不了干系。 思及此,墨寒诏怒火愈发汹涌,要不是王太医还有用,他真恨不得现在就将这王太医剥皮抽筋! “还用孤跟你讲的更明白一点吗?” 面对王太医的自证,墨寒诏嗤嗤然地道,“虽然东宫内务,孤不怎么打理,但孤也不是眼瞎的。” “太子妃以身子不适为由,这段时间屡次召你入宫,真当孤不知道?” 王太医面色微微一变,他方才害怕,一时间忘记这东宫之事根本瞒不过太子殿下的眼睛。 他抱着侥幸心理想浑水摸鱼摸过去,等于是自掘坟墓,被太子殿下看出他的心虚。 真是废物。云思语闻言,心中暗骂一声,眼睛掠过一丝狠色。 殿下知晓王太医这段时间跟她有过接触,如果殿下怀疑王太医,那势必也得怀疑到她头上。 虽然云思语给自己留了替死鬼,但如果殿下深查,她势必还得惹上许多麻烦。 毕竟但凡做过的事情,痕迹隐藏的再好,都不会彻底干净。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她只能牺牲掉王太医。 王太医太蠢,那也怪不得她。 于是,云思语立刻喊道,“殿下,王太医这段时间确实时常来幽月殿。” “原是臣妾先前染过寒热之症,眼下虽然病好了,可头老疼。”云思语道,“王太医给臣妾诊治完后,臣妾本是想派银锁送他的。” “可王太医每次都拒绝了,扬言想好好看看东宫的风景。” “臣妾想着东宫风景是好,王太医想瞧瞧,便随他了,不曾想,竟给了他对璟妹妹下手的机会!” 言外之意,王太医这段时间时常入东宫,但不一定只跟她一个人接触。 定是在她看不见的时候,王太医跟其他人预谋害云暮璟。 说罢,云思语还指着王太医怒吼地道,“王太医,本宫让你进东宫,那是信得过你,你怎能残害东宫子嗣?” “你也是有儿子的人,又如何能对别人的孩子下得去手!” 王太医在听见云思语指责他的时候,老脸掠过呆滞,有些震惊云思语会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他的头上。 直到云思语提起他的儿子,王太医才彻底明白过来。 云思语这是知晓他被殿下发现,所以打算放弃他,甚至...拿他的儿子来威胁他。 王太医此时心里只觉得无比懊悔,恨自己不应该如此贪心,被云思语那些让他儿子飞黄腾达的话冲昏头脑。 如今倒好,酿成大祸。 不但没能给他儿子争下一个好前程,连他自己都要被搭进去了。 “微臣知错,这落胎药确实是微臣调配。”王太医匍匐在地上,死寂般地垂落眼帘,“是微臣害的璟侧妃,还请殿下发落...啊!” 还没等王太医话音落下,墨寒诏已经怒不可遏的起身,然后一脚狠狠踩在王太医的背上。 只听空气中传来‘咔嚓’地一声脆响,王太医惨叫一声,整个人就再也直不起来了。 “告诉孤,到底谁指使的你!” 墨寒诏整个人都冷的可怕,连带周身的气压都低到极致,寒意凛冽地道,“你若是讲,孤还能赐你个全尸。” 王太医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但想到他那唯一的儿子,还是咬牙地道,“臣所说,句句属实!没有人指使臣!” “臣曾经伺候过张贵妃,拿张贵妃当主子。” “璟侧妃与张贵妃有过过节,臣看璟侧妃心中不快,便想替张贵妃给璟侧妃一点教训,这才...” 墨寒诏加大脚下的力道,王太医瞬间疼的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只能‘呜咽’出声。 “哦?” 墨寒诏嗤嗤然地道,“只是曾经伺候过张贵妃,就这么为张贵妃卖命?” “有时候孤真佩服你们的胆子,在孤面前也敢玩弄这些低级伎俩。” 墨寒诏说完,忽然力道一松,回头一掀衣摆,重新落座,余光透着无尽淡漠,扫过王太医。 “这是孤给你的机会,你没讲实话。”墨寒诏淡淡地道,“若是等孤查到凶手,孤可不会这么好讲话!” “竹业,把他押到一旁。” 竹业先是一怔,有些不明白墨寒诏此举的目的。 王太医如今正是这件事的突破点,殿下不再继续问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