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眯起眼睛,远远地便瞧见了那支疾驰而来的骑兵队伍。 目光越过那些英姿飒爽的骑士,他很快就注意到了位于队伍后方迎风招展的那杆大旗。 旗帜之上,用苍劲有力的笔触醒目地书写着“青山盟”三个龙飞凤舞般的大字,仿佛要挣脱束缚、直冲云霄一般。 再看前方领头之人,只见其身形修长而挺拔,犹如一棵笔直的青松傲立于天地之间。 那张面庞白皙如玉,干净得没有一丝胡须,五官精致而立体,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当真称得上是俊朗不凡。 尤其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英气,仿若一把出鞘的利剑,令人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为之倾倒。 “哈哈,果然是杜团练前来支援了!哎呀呀,这可真是太好了!这下子咱们再也不用担心那帮可恶的叛军啦!” 张强满脸喜色,一边兴奋地说着,一边带着自己的两名亲随快步迎上前去。 待到双方距离拉近,张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杜团练,您总算是来了!咱们白水镇如今正处于危急关头,您的到来可是力挽狂澜呐! 瞧瞧,您还带来了这么多的骑兵,啧啧啧……有了他们的助力,要击溃叛军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嘛!” 张强十几岁就跟着堂哥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这些年他几乎将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奉献在军营之中了。 虽说在谋略和计策方面,他可能稍逊于其他几位将领,但对于骑兵的了解,他却有着独特而敏锐的洞察力。 只要看上一眼那些骑兵们所配备的装备,他就能大致判断出他们的实力高低。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支骑兵队伍,让他不禁心中一震。 从战马到骑手身上的盔甲,再到手中寒光闪闪的兵刃,无一不是精心打造之物。 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这支骑兵部队的精锐程度,显然,他们绝非普通的乡勇士卒。 张强暗自思忖:“看来杜团练这次真是下了血本啊!这样高水平的骑兵,恐怕就算是在北境那样战事频繁的地方,也找不出几支能与之相媲美的队伍来。” “咦,你是?小田班头不在这里吗?老县丞呢?也没有在这里吗?” 杜尚清看见这个青年将领笑吟吟过来同自己打招呼,可是自己对他确是没有什么印象。 看他面容倒有几分与县里张百户相像,难不成这家伙是张百户的兄弟? “咳,杜团练您忘记了?去年县里派人去董家庄捉人,我跟着堂哥还有胡县尉一同去的。 在城外那几匹马还是我派人牵给你们骑的。”张强见杜尚清记不起自己,忙说起往事。 杜尚清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脑门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原来是张兄弟啊。 没想到在这碰上了。你怎么没有同你堂哥在一起?反倒是在白水镇碰到了?如今这局势可不妙,你这边情况如何?” “唉,我因为拉肚子被堂哥留在了镇上休养。没成想这一分开咱们兄弟就是永别了! 那些该死的叛军全都该死,竟然还敢进犯我丰水县,老县丞为了阻挡住叛军去驿站找的我,央求我带领步卒在三道河布防。 他跟田班头在镇上给我们筹措粮草,组织人员撤离。如今我才刚到半日,手里什么都没有。 现在连做拒马的材料都不够了,这不想着拆几间村里旧屋好备些木料。” 张强说到堂哥惨死,恨得目眦欲裂,要不是自己还要帮着老县丞守护镇子,早就带着自己两名亲随杀去叛军大营了。 杜尚清听了,面色沉重地说道:“张兄弟,节哀啊。眼下咱们先要把这道防线守住。 只有全力挡下叛军,才能让百姓免遭受兵祸,替他们争取更多转移的时间。 咱们守护好家园,也算是为你堂兄报仇。拒马的事,咱们再想想办法。” 张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说道:“杜团练,您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杜尚清略一思索,说道:“咱们先看看能不能从别处找到些木材,或者利用其他东西替代拒马。 乡亲们的房子能不拆就不拆。实在不行,就只能想办法改变防御策略了。” 两人正说着,又从阵地方下来一个兵卒,那小兵小跑着来到两人面前。 “禀告张大人,前线有动静,队长请您速速过去,看样子是叛军主力到了。” “杜团练,咱们一起去看看?”张强不敢怠慢,立刻邀请杜尚清一同前往。 “行,老四,带着大伙原地待命。齐樟,修平,卓阳,三宝跟我过去看看。” 杜尚清下马跟着张强他们去了河道防线,站在河堤上可以看见这片河滩方圆数里,期间河道沟壑纵横。 己方乡勇选了几块较大的滩涂在上面结寨防守,再远一些的几处滩涂上则有不少步卒在忙碌的捆扎拒马。 远处有旗帜飘扬,各色旗帜上下挥动,叛军密密麻麻从树林里,田地中冒了出来,像几只肥硕的蚯蚓往三道河滩上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