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包间内，那名贵妇蛾眉微蹙，听到杜尚清如此推销，不由得朱唇轻启，称赞道： “好一个杜先生，不仅武艺超群，能够在台上绘声绘色地说书表演，就连这经商的手段也是别出心裁，高明至极。 现场摇号购买，还亲自为其题字做赋，这般吸引力就连我也忍不住想要买上一张画像啊！” 她身边的一个老妪赶忙附和，脸上的皱纹因讨好的笑容显得更深了：“夫人说的极是，这杜尚清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让丰水县的暗桩去查了一下他的来历，他确实是白水镇半坡村的人氏。 在没有从军之前，平淡无奇，家中耀眼的唯有杜尚风父子，都是少年童生，当时在白水镇也风光了好一阵子。 后来这杜尚清退伍归家，妻子次年病故，他因此大病了一场，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险些也跟着去了。 待后来病好之后，性情大变，争强好胜之心开始显现出来，带着杜家斗倒了隔壁的马地主，协助县里剿灭了黄泥岗的悍匪，并在元宵节那晚，击退了刺客，救下了潘县令 正因如此，也得到了县令大人的赏识，如今担任了白水镇团练一职，组织了一支乡勇护卫队，也算是当地一股不容小觑的武装力量。 这还不算完，您猜猜怎么着，他还打造了精巧实用的水筒车，可以自动在河中取水灌溉，带着村民改造了大片的良田。 自己家还经营着木工坊、绣坊、养殖场，还开了好几间美食铺子。 年前大掌柜送给您的那杜氏烤鸭，便是他家独门秘技所制，那烤鸭色泽金黄，皮脆肉嫩，香味四溢，是美食铺子里最为火爆的一款美食。” 那名贵妇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更为浓厚的兴趣，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杜尚清着实不简单，去，继续给我查，查他究竟有何奇遇，又或者在军中有无贵人暗中相助。 我们这些前朝遗孤的后代，如今在这乱世中处境艰难，若能拉拢到此人，说不定日后能为我所用。” 老妪连忙恭敬地弯腰应道：“夫人放心，老奴这就去安排，定将此事查个清楚明白，绝不让夫人失望。” 贵妇轻轻点了点头，目光重新投向楼下热闹的场景，手中的丝帕不自觉地攥紧，心中暗自盘算着。 —— 次日，县里公布童试成绩。巨大的成绩榜高高悬挂在县衙门口，各地的学子连同家属们纷纷如潮水般涌向榜前。 “大家安静！本县童试的初试成绩已出，全县考生总计三百六十九名。今年府里给予县里的晋级名额共有五十四位。 榜单上前五十四名的考生获得晋级下一轮府试的资格，排在后面的皆为落榜。 看罢即可回家去吧，取得晋级资格的可前往衙门领取府试凭证，下个月去府城参加府试时须出示此凭证。 还望大家小心收存，莫要丢失耽误了自己的科举前程。” 出来说话的乃是县衙里的书吏，那人杜尚清倒是见过两面，为人颇为和善，让他出来宣读，倒也颇为合适。 永泰朝县衙中负责文房事务的吏员通常被称作“书吏”或“典吏”。 他们主要负责处理公文书写、档案管理等与文房相关的工作，这县试的入录登记的确也是他们所在房的工作。 待这位书吏宣布完毕，便叫衙役们放下了水火棍，让大家上前查看名单。 “第一名白水镇半坡村吴汤，第二名白水镇半坡村杜齐榉，第三名白水镇半坡村刘子扬。 哎呦，乖乖，了不得了！这白水镇半坡村这是要出文曲星了吗？前三名居然都是他们村的。” “啧啧，定是他们村祖坟埋得好，这后世子孙才如此优秀。” “我呸，莫要胡说，谁家祖坟不是请风水先生看了又看的？怎就见得是祖坟埋得好？ 依我看啊！那是人家村里请的教书先生好，定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老学究，这才教得出如此优秀的考生。” “对，对，对 ，我看也是这样。不行，明年我家那小子也要转到半坡村求学，俺家有亲戚就是半坡村的。 说什么也要转过去，俺们村那位私塾先生实在是不行，这都连续三年了，竟没有一个学生过得了初试的，再这样下去我家娃就要荒废了！” 杜尚清、赵夫子，还有杜尚霄、杜尚雷都站在外围。杜尚清目力极佳，也无需挤到最里面去看。 “夫子，恭喜啊！您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这些娃们都挺争气，这一、二、三名皆是您的学生啊！” 杜尚清笑嘻嘻地回头恭喜赵夫子，自己孩子不到九岁，第一次参加科举就通过了初试，怎能不让他开心？ “同喜，同喜啊！你家齐榉小小年纪就通过了初试，还是以第二名晋级，当真也是可喜可贺啊！” 赵夫子此时也咧着嘴直乐，看到自己的学生考过了，比自己考过了还要高兴。 “二哥，你再瞧瞧，后面还有没有齐榆他们的名字。五十四名晋级名额呢，他们可都是夫子的学生，说不定都考过了呢！你快看看后面。” 杜尚霄一脸紧张，他第一行十几个名字都没有看到杜齐榆，那第二行的名字，实在是不敢再看，还是让二哥看吧，他运气好，也许能找到齐榆的名字。 杜尚清接着往下看去，前三十名里面没有半坡村考生的名字。 他又往第三行瞧去：“有了，有了，白水镇石牛村张云峰，第三十八名晋级了。” 这石牛村正是自己丈人所在的村子，没想到他们今年也终于有孩子考过了初试，着实不容易啊！ 赵夫子这会子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云峰这孩子确实不错，最近读书着实用功，也不枉他爹娘老子天天上山挖笋，供养他念书一场，总算是有了些成绩。” 杜尚清又往后面找去，第四行连看了几位都不是半坡村的。杜尚霄此时已经有些失望了，看来自家孩子这次是没希望了。 “哎呦，这孩子竟搭上了末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