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使劲往上撸了撸袖管。 手腕处红红的一圈,摸一下,麻酥酥地疼。 “看!看看!这是你那个好姐姐干的事!你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老夫的命怎么这么苦哇!” 他抽抽答答,假意抹了下眼角。 赶车的暗卫不得已,用纸团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还好小公子听不见,否则就长白这絮叨劲,死人都能给他说活了! “呜呜,老夫好容易收了个徒弟,结果还是个逆徒!” “小子,等你醒了,一定要替老夫教训她.....” “我和你说,人要讲良心的,这一路上全是老夫在照顾你,而且谁有老夫有耐心?” 柳岁睡得正香,只听得外面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景昭辰。 “怎么了?爆炸了?打雷了?” 景昭辰摇头,掀开帘看了一眼,又问赶车的暗卫。 “发生何事了?” 暗卫嗫嚅,似乎在刻意忍耐着才没笑出声。 “回爷的话,长白前辈不知为何从车中飞了出来.....属下瞧着摔得不轻。”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飞出来?难不成被咬一口还有后遗症了?” 柳岁不满的嘟哝,却还是有些担心长白。 “停车!” 马车停下,众人围过去,查看长白是否有伤到。 长白脸朝下,手紧紧拽着草。 太丢人了! 简直就是大型翻车现场! 他以后还怎么行走江湖啊? 明明好好说着话呢,不知为何,小公子身上的气流猛地将他推出了马车..... 关键,毫无招架之力! “师父,可是伤到哪里了?您起来,给我看看!” “长白前辈,哪里痛啊?赶紧让岁岁给您看看吧.....” “前辈......” 长白生无可恋地爬坐起来,哭丧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家中死了人! 柳岁肩膀抖动,终是没忍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指着长白,“师父,哈哈哈,你们,哈哈哈,快看他的牙啊!” 景昭辰定睛看去,没忍住笑出了声,迅速将头扭去一边。 长白低头,就见泥地里还嵌着两颗带着血的牙齿..... 胡子没了可以忍,头发没了可以蓄,可这牙......再也长不出来了啊! 长白气地猛拍自己的大腿,眼角泛红。 “全是没良心的!要不老子日日陪你说话,你能醒吗?不感激就算了,还把老子的牙给打掉了!两个白眼狼!!” 愤怒,出奇的愤怒! 这姐弟俩就是天生克他的! 柳岁闻言,转头。 弟弟确实醒了,虚弱地倚在马车边,一副病娇公子模样。 他捂着胸口咳几声,嗓音清冷,有些沙哑。 “受不了了!他实在太聒噪了!” 柳岁和景昭辰对望一眼。 长白可以啊,真把死人给念叨活了? 小公子继续虚弱的开口。 “我才不感激你,这一路吵得脑袋都快炸了。” 就只见他轻轻挥了挥衣袖,动作优雅,可做的事,却不那么地道了! 因为,长白身边的树纷纷弯下腰,就跟有生命似的,直接将长白捞到了树冠上。 于是,众人就见长白的身体被无数的枝桠缠绕,他拼命地扑腾着手脚。 “啊啊啊,救命!臭小子,快救救老夫.....” 他的声音渐渐湮灭。 柳岁只看了小公子一眼,淡淡甩下一句话,就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别玩死了!毕竟要是没他,你也醒不了。” 景昭辰往马车里看了一眼。 这心大的丫头,竟然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小公子似乎也被她的话给惊到了。 他愣了好半晌,这才重又挥了挥手。 长白啪的一声落到地面。 天边,响起轰隆隆的雷声,紧接着狂风大作,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雨点如豆子般从天上掉下来,最后变成拳头大小的冰雹。 众人纷纷躲进车厢里。 小公子岿然不动,挑衅地看着长白,目光交接,噼里啪啦的。 景昭辰问柳岁。 “他俩这样,真的没关系吗?我瞧长白前辈这回是真生气了。” 柳岁翻个身,就势躺在他怀里。 “阿昭,你就不想看看师父真正的本事?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一直掩藏实力,不如趁着今天好好见识见识。” 能常年守着雪魄山,却又令世人无法踏足的,若说没点本事,柳岁还真不信。 “再者,那小公子不知是不是我弟弟,瞧着那般小的年纪,若是说教,反而适得其反,不定闹成什么样。” 对于叛逆期的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少说教,他想疯,让他疯,他想闹,随他闹。 时间久了,独角戏唱得没意思了,自然就消停了! “何况就算真是我弟弟,又没什么感情基础在,我有什么资格去批评他呢?小小年纪遭了这么大的罪,没入魔都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