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想吃啊?” 柳岁见长白满脸的期待,眼珠转了转。 “那您去看看有没有死了的动物尸体。” 长白不解,但听话的站起身。 “山中肯定是不缺的,可这大半夜的寻那玩意做什么?” 柳岁笑望着他,满脸的戏谑。 “您不是想尝尝那味道吗?我当徒弟的自然地满足您的愿望了!” 长白身子一僵,头皮发紧,只单单想到附在伤口上白花花的一片,就觉得胃中阵阵翻滚。 他干呕几声,扶着树干。 “不.....不必了!为师突然就困了,歇了吧!” 只是他的背影怎么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柳岁在他身后大笑。 “师父胆小鬼!” 长白跑得飞快。 妈的,要真吃了,只怕他就真变成鬼了! 这也太膈应了! 因为长白爱唠叨,没人愿意与他同住,他就只得与那个活死人公子住一个帐篷。 他咕咚咕咚灌了好几杯凉透了的茶,这才一屁股坐下。 “你说这死丫头,是不是故意恶心老夫的?” 他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每回都戏耍老夫,可每回老夫都上当,这脑子要与不要真是没多大的区别。” 他絮絮叨叨了小半个时辰。 对小公子这个安静且有耐心的听众,长白觉得十分满意。 “小子老夫同你讲,你可长点心,日后醒了,千万别被她给骗了!” “小子,老夫看好你呦!光是这份耐性就不是寻常人!不错,不错!” 默默躺在里侧的小公子几不可察的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长白枕着胳膊,一脸唏嘘。 “唉,你说这丫头啊,当真是好大的造化,也不知是好是坏,物及必反,她可能承受得住。” 他翻了个身,看向紧闭双眼的小公子。 “这眉眼的确与死丫头有几分相似,当年,她诞下的到底是男娃还是女娃呢?” 嘴上说着无妨,可看着心爱女子生下了别人的孩儿,心中多少是会有芥蒂的。 想到这,长白猛地坐起身,使劲揉了揉头发。 “不行,不行,老夫可是正经的修仙之人,怎的能想这些尘世俗事?” 复又重重躺倒,以为会辗转难眠,谁知不过盏茶功夫,就睡得四仰八叉。 被称作活死人的小公子手指轻轻动了几下。 可惜长白咕噜声震天响。 小公子虽陷入沉睡,可仍是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姐姐,救命啊!我不要和这老头睡一个帐篷! 可惜,口不能言,无力反抗! 白天在马车里睡多了,又加上什么渡劫飞升的,刺激的柳岁精神异常兴奋,当然懵逼的成分占大多数。 她一个现代人,好歹也是看过仙侠玄幻电影的,但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时半会实在难以接受。 胡思乱想的,把自己来到这的每件事都仔细回顾了一遍。 夜已深,仍是毫无睡意。 柳岁发现,这里的人和事已经深深刻在了骨子里,如果现在有机会回去,她的答案是不愿意! 景昭辰也一直未睡,盯着帐篷顶出神。 柳岁话中的意思他很清楚,之前她就提过一回,当时打了个岔,她也就没再说。 以血为引,辅以汤药。 那多少才够? 他在战场上受伤昏迷,流了那么多的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可轮到柳岁了,哪怕她的手指划破了一道小口子,景昭辰也能心疼上好久。 也许爱一个人就是如此,见不得她受委屈,也不愿她受半点伤,哪怕是为了他也不行! 蛊虫的危害自是不小,但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既然老天让他活下来了,自有它的道理。 实在睡不着,景昭辰披了件外衫迈步出去。 远远就看到柳岁托腮盯着明明灭灭跳动着的火苗。 想到方才自己的态度,景昭辰有些不安的低咳两声。 柳岁抬起头,望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 白衣,墨发,俊朗的眉眼,还有那藏也藏不住的爱意。 “阿昭,你也睡不着吗?过来陪我聊聊天吧。” 壶中的水沸腾,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水汽氤氲,衬得柳岁愈加妩媚动人,尤其她那含满星子的双眼,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景昭辰缓缓坐在她身边,拿起壶替她倒了杯水。 “一直没睡?许是白日里睡多了。” 柳岁端着水也不喝,“也许吧,阿昭,你对今日发生的事是什么看法?” 景昭辰思忖。 “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长白道人在百姓心中是最神秘的存在,就是这样的人,情愿跟在你身边,如果说只是因为你与众不同,我是不信的。” 他顿了顿,习惯性拿过柳岁手里的杯子抿一口。 “一定是你身上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吸引了他,或者就如同长白前辈所说,天赋异禀!” 柳岁叹气,“我以前从来不相信这些的,发生的太多,有时都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里,说实话,我愿意当个普通的姑娘,过最平凡的日子,与相爱的人一起白头。” 可惜,这么简单的愿望也很难实现。 从她莫名其妙穿越到这具身体里,从她开始关心每一位柳家人,从她爱上景昭辰的那一刻。 她这一生,就注定了无法安安静静。 “既来之,则安之,太远的我们也没法预料,就如你所说,走好面前的每一步,无愧于心就好。” 柳岁当然知道,这是他们俩早早就说好的,可,匪夷所思的事发生的太过频繁,她有时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八字不好! “阿昭,你寻人测过咱们的八字吗?就是我会不会克你什么的?” 景昭辰失笑,无奈的点点她的鼻尖。 “我从不信这些!当年母妃嫁于父皇时,钦天监还说他们乃天作之合,是相携到老的八字,可结果呢,不过皆是一场空罢了。” 柳岁就势依在他的肩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也是,都说了我命由我不由天,遇见你本就是个奇迹,阿昭,我其实并不是这朝代的人......” 景昭辰轻捂了捂她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都说隔墙有耳,虽说江风已死,可难保身边的就全是自己人,还是小心为上,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能随意出口,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