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古代人在购置宅邸时会请有名的风水先生来看过,不吉利之处都会用其它的方法化解。 绝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道理。 此时正值午时,这里却阴森可怖,乌鸦的叫声一声接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 她不动,后面的人自然也不动,就静静的候在一边。 柳岁看一眼涂山,它并没多大的反应,草丛浓密,它却毫无兴趣。 再往里,匾额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描金大字:桑槐堂。 屋子两边照例是古槐,粗壮的树干上缠绕着红棉布,一层又一层。 树下还摆着祭祀用的香炉、点心、水果,这些都司空见惯,最诡异的是一只玉盏里摆放着的一小把红线和锡纸元宝。 就算员外府没鬼,这么一来,也能把鬼招来! 柳岁紧紧挽着景昭辰的胳膊,半边身子恨不能挂在他身上。 “这是用来招鬼的......跟书上写的一模一样。” 景昭辰笑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你既然这么害怕,为何还要看这些书?” 柳岁捂着眼,就留了个小缝看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没我,你们能知道这些是做什么用的吗?” 好像很有道理,但不太多。 明明是她最爱看这些稀奇古怪的书籍,只要是书,她都爱不释手。 “对,我的岁岁最见多识广,那你说说可有破解之法?” 柳岁摇头,“不知道不知道,赶紧走,晦气死了。” 孙员外住的正屋很奇怪,不是大昭常见的平顶或拱形顶,而是呈三角形状,尖利而突兀,似乎要突破云层。 飞檐上挂着十八个无芯的铜铃,风来,似能听见丁冬的响声。 有小厮打扮的让开路,明明是夏日,孙员外的门上依旧挂着冬日里用的棉帘。 推开门,奇异的花香夹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房里暗得几乎看不清,只依稀看得见床榻上躺着个人,偶尔发出几声呻吟。 柳岁拉住景昭辰,示意他看一旁。 房里全是顶天的柱子,每一根上面都刻着奇怪的图纹,还被用大红的漆精心勾勒过,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柱子在流血。 左手边的香案上供的不知是哪路神仙,长得面目狰狞,相貌丑陋。 “姑娘,这像不像您那话本子里描写的那罗刹殿?也全是这样的柱子。” 江树压低声,又指了指香案上供着的东西。 “哪个好人家供罗刹阎罗啊,姑娘咱们离开吧?” 柳岁这时候反而不怕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是没鬼也想招鬼,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树,你最擅长轻功,去看看其他院落,尤其那个废弃了的,一定要仔仔细细搜。” “那姑娘你们小心。” 柳岁拉住他,“偷偷去,别被江风发现。” 她又踢了脚懒洋洋的涂山,“你跟他去,别让人伤到他。” 涂山不情不愿的跟在江树身后。 一步三回头。 可惜,柳岁压根没看它一眼。 要它说,有个屁的鬼,不过就是这群人在装神弄鬼! 一天天的不干人事,尽整这些幺蛾子,害得它跟着受累。 “岁岁不怕了?” 景昭辰眉眼带笑,语气里满是戏谑。 柳岁盯着床上的人已经好久了,闻言只是笑了笑。 “说吧,如此大费周张引我们来是为何?看这装神弄鬼的样子,是打算把孙员外的魂魄招回来?怎么,是有什么暗室啥的打不开?想当面问问清楚?” 床上的人身子猛的一僵,被人当场揭穿心思,他也就不再装。 管家重重咳几声,嘴里涌上一股腥甜。 “咳咳,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家员外无缘无故原地消失了,你还敢说你不是妖女?怎么这是害怕员外的魂魄来索命吗?” 柳岁抽了抽嘴角,“你这是摔伤脑子了?再说即使他死了,不还有女儿,轮得到你一个管家在这耀武扬威?” 她好似这时才想起还有孙枝枝这号人物存在。 管家痛得拧起眉,被子里的手紧握成拳。 什么女儿,不过是用来引诱官员的筹码,他孙员外可以安排一个孙枝枝,就能安排第二个孙丫丫..... 想到后院还关着那么多女人,管家心跟着沉了沉。 他朝床一侧的小厮拼命使眼色,奈何那人就跟入定了似的,双眼空洞无神,也不知看向何处。 江树没回来,倒等来了慢吞吞的涂山。 它嘴里叼着一方绣帕,只看上面的图案,就知是女子的。 柳岁一脸你回来有什么用的表情,让涂山很受伤。 它又努力探了探身子,如今它直立,都能够到柳岁的鼻尖。 这丫头的身型可真够矮......啊,不是,娇小。 柳岁眯眼,目光不善。 “行,那你具体说说发现什么了?” 涂山,“.......” 它觉得这么为难一条蛇真的不是好人所为! “要不我去看看?” 景昭辰一直在翻看书架上的各种书籍,一无所获。 柳岁摇头,“不必,这帕子上的香味你不觉得熟悉吗?” 景昭辰看都懒得看别的女子的东西,敷衍的应一声。 柳岁继续道,“这上面沾着的血渍已经干了,有人受伤了,但应该有几个时辰了。” “还有,这帐中香,不知想迷的是谁?” 好端端的招亲,你情我愿的事,干嘛非要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这背后定有蹊跷。 管家张了几次嘴想要打断她,奈何柳岁语速本就快,脑子更是转得快,他愣是插不进一句。 “哦,我再来猜猜,管家身上也沾着这味道就很令人遐想了!孙枝枝一直在绣楼未曾露面,那绣楼旁的人也不许进去。” 柳岁摩挲着下巴,秀气的眉还挑了挑,看得管家心惊肉跳。 “孙员外就算为女招婿,应该也看不上你这种猪头吧?所以,一定是你觊觎孙枝枝美色,想要霸王硬上弓......” 管家听她越说越离谱,一张脸涨得通红,一口闷气憋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 “胡说......八道!后院女子那么多!哪个不比这瘦得柴火一样的孙枝枝强!” “原来如此,员外府的嫡出小姐竟被个下人贬低如此,看来府中的确都是群不知礼数的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