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岁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笑着与她们告别,这一次真的是永别! 她们与她无亲无故,但共事这么久,在枪林弹雨中,都是为了多抢救一位战友可以不顾自己性命,在心里早就亲如一家人。 “再见,希望你们都能好好活着!” 柳岁看着她们一个个捂着嘴,哭到泣不成声,白布遮住她满是血迹的脸。 “自己送自己这感觉如何?” 一道苍老满是戏谑的声音将柳岁从那片哀伤中强拉回来。 柳岁回头,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笑盈盈地盯着她。 她好看的眉挑了挑。 “长白道长?” 老者虽未表明身份,可瞧他老神在在的样子,柳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长白的名讳。 长白抚着雪白的胡须,“正是,你这女娃倒聪明,老夫还真没看错人。” 柳岁安静的看他在那神神道道嘀咕了小半个时辰,有用的信息没多少,废话一箩筐。 要不是贯彻着尊老爱幼的美德,柳岁真想用块破布把他那喋喋不休的嘴巴给堵上,实在不行,缝起来也行! 就在柳岁即将耗尽所有耐心的时候,长白道人终于安静了。 “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觉得老夫是骗子?” 柳岁上下打量他几眼。 虽说人不可貌相,但......作为江湖中赫赫有名,也曾叱咤风云的人物,穿得还不如个叫花子是闹哪样? 衣衫早就脏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鞋子上大洞连着小洞,脑袋上顶个什么也遮不了的草帽! 之前听他们偶尔提起长白道人,柳岁脑海中总会出现一个仙风道骨,神秘高深的白衫老者。 果然,只有眼见才为实! 他这样子行走在街上,与芸芸众生唯一的区别的就是实在太脏了,脏到柳岁不忍直视! “您好歹也把自己拾掇得干净些......” 柳岁略有嫌弃地后退两步,克制住想要捏住鼻子的冲动。 长白撇嘴,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劲捶了捶了腿。 “江湖人不拘小节!你这丫头莫以貌取人!” “所以我已经死了?” 长白举着个同样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葫芦,闻言一口酒喷出来! “一派胡言!呸呸呸!这是幻境,没见识!” 柳岁轻嗤,抹一把脸上的酒,浓烈的酒气在空气中弥漫。 “您老骗鬼呢!这如果真是梦,那我砸您一石头是不是也没关系?” 说完,也不等长白道人有所反应,捡了块石头发现太小,随手一丢,继续寻更大的...... 长白,“......你这丫头还讲不讲武德了?君子动口不动手!” 柳岁撅着屁股卖力的刨石头。 长白伸长脖子,嚯,这丫头绝对是想直接把他送走! “还有一句您老听过没?” 长白拧眉,下意识觉得她嘴里说出来的肯定不是好话,正想说自己不听。 “这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您老说巧不巧,这两样我全占了!” 长白,“别,有话好好说!你先把石头放下,举着不累吗?” 柳岁一本正经摇头,“不劳您忧心,反正都在梦里,我不累,您老应该也感觉不到疼!” 此时风起,柳岁杏眼眯了眯,透着狡黠。 长白把嘴里的酒咽了,旁人进了幻境不是先找出路,就是警惕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不讲武德的丫头偏偏不按常理出牌,想把唯一一个能在幻境和她说话的人砸死!! “那个......老夫指点你一二可好,雪魄虽好,但你一时半会肯定无法融会贯通.....” “不必!!反正我的身份您肯定一清二楚,活了两世,我已心满意足!” 长白的眸光闪了闪,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柳岁。 经他指点的人十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而且全是武功盖世的强者,这丫头怎的油盐不进? 四目相对,长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完败! “行行,老夫投降,丫头说说你的要求!” 柳岁脑子转的飞快,想知道的问题一大堆,可她也知道长白肯定不会全盘托出。 “送我回去。” 她承认,在这一刻,她最放心不下的竟然还是柳家人,想起他们的笑脸,心头不自觉发酸! 长白愣了愣,“就这么简单?你不问问自己为何到了此处?” “既来之则安之,问与不问,都得努力活着,没什么事可以一蹴而就,我更愿意自己去探明真相。” 这叫什么事,他想说,她偏不问! 长白原地转了几个圈,背着手。 “这样吧,老夫发个善心,收你为关门弟子如何?” 柳岁神色淡淡,不为所动。 “听说祖母的父亲是您收的最后一位关门弟子!做人要讲诚信哦!” 语落,柳岁感到一股劲风从她耳畔掠过,带着尖锐的呼啸声。 与此同时,周围突然变得黯淡无光,气温也陡然降低。 她想起祖母说过的话,闭上眼,一遍遍在心中默念。 我是柳岁,我是柳岁....... 任何时候,只要守住本心,就不会轻易迷失方向! 身边的树木扭曲成十分诡异的模样,空气也变得稀薄,就好像有人把所有的氧气全部抽离了一样。 “老夫再问你一次,可要当老夫的弟子?” 柳岁抿唇,尽量放缓呼吸,仍觉得脖颈似被人掐住一般透不过气。 长白一步一步朝她走来,身上的气场太过霸道,草丛、树木纷纷倒地,化为飞灰消失不见。 柳岁突然双手高举过头顶,“行,这可是您非要收的!我答应就是!” 好女不吃眼前亏,打不过就加入,是保命守则的第一条! 长白正准备再炫一下自己的独门绝技,被她这么一打岔,瞬间有些凌乱。 “咳咳,你这丫头早些答应不就好了!老夫脾气可不太好!” 柳岁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收起你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跪下!” 柳岁叹气,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正准备跪,就见一个黑影风一样冲向长白。 “天蛇!!你再敢舔老夫,老夫就真将你抽筋剥皮!!” 涂山腹诽,这话唠叨了多少年,他说的不烦,它都听烦了! “涂山,咬他!!对,照着屁股使劲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