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岁如愿以偿进了城守府。 冯震特意给她安排了个独立的院子,偏房按照她的要求摆了炭盆等物。 冯震的夫人谢烟与他闹别扭,并没同来宁安,柳岁乍一搬来,下人们还以为大人新纳了房姨娘,密信当夜就传给了远在江南的夫人。 柳岁顾不得这些,古代没有温度计,难以把控,偏蘑菇种植温度和湿度缺一不可。 五盆炭火,房间又过于干燥,蘑菇虽长出了一点,但蔫头耷拉。 倒是植在盆里的红薯长势颇好。 冯震几乎一日不落的前来查看,笑的眼角皱纹都多了好几条。 “好啊好啊,宁安也有能种植的粮食了,到时京中所食蘑菇也需从咱们这购买。” 冯震在房中转圈,眼前是白花花的银子。 “城墙该修缮一番,城门也破得不像样子,街道简直惨不忍睹.....银钱一到,天暖和就能动工了。” 柳岁有些吃惊。 之前张天是个中饱私囊的,上下勾结,流放罪臣自扫门前雪,加之罪臣也无权上奏,他在宁安任职五年,跟蚂蟥似的吸干了所有油水。 没想到冯震倒是个正直无私的,但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量。 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谁知他是不是表面功夫,只为博一个好名声,然后凭借此事升官加爵。 “冯大人为国为民,殚精竭虑,宁安有您这样的父母官真是幸事。” 冯震摆手,“我没那些七弯八绕的心思,宁安好,我才能重新回江南,到时候解甲归田,儿孙绕膝,岂不美哉!” “对,最好再多娶几个美娇娘,和你儿子似的牡丹花下死,岂非更好?” 声音是从院子传来的,听得冯震后背一凉。 “夫。。。。夫人,你怎么来了?” 谢烟冷笑,一把推开他,“我若不来,你还打算瞒着我娶多少姨娘?” 冯震一脸困惑,“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除了你,我哪有其他女人。” 谢烟揪着他的耳朵,另一只手指着柳岁。 “那你倒说说她是谁?若不是你相好,能把人接到府上?我看你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谢烟拿过一旁的鸡毛掸子就往冯震身上抽。 “老娘打死你个没良心的玩意!” 柳岁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抽。 好家伙,冯大人的夫人这么虎的吗? 这是能动手绝不哔哔啊! 这性子她喜欢! 柳岁索性坐在轩窗边的小榻上,单手托腮,嘴里含着颗糖球,看得兴致勃勃。 冯震被打得哪哪都疼,看柳岁云淡风轻的看戏模样,完全没一点要解释的意思,气得头顶冒青烟。 “夫人,你听我解释。。。。。。” “啪——” 鸡毛掸子毫不犹豫地抽在冯震的嘴上。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有什么可解释的,人都接来了!” 冯天奇倚在门边,看着坐在窗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柳岁,勾人的桃花眼里满是狡黠。 “娘,使点劲抽,爹可真不是个东西,敢背叛您!儿子都看不过眼,可惜爹不听!” 柳岁抚额,心道你他妈绝逼不是亲生的!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坑爹了,是直接把爹推到火坑里! 冯震的嘴一抽一抽的疼,眼睛挨了媳妇几黑捶,跟个乌眼鸡似的。 “你个小兔崽子,看老子今天不抽死你,她她她.....” 谢烟一脚踹在冯震的肚子上,然后跨坐在他身上。 “敢打我儿子,老娘先打死你!她什么她!捻花惹草就是男人的错!” 谢烟从怀里掏出把嵌着宝石的匕首。 “干脆切了一了百了!” “.............” “夫人,小女是柳岁,您可还记得?” 谢烟怔忡,盯着柳岁看了好半天。 “妈呀,你怎么长这么丑了?不过这长相倒也安全,直接就把人胆吓掉了!” 柳岁,“.......?” 她就不该多嘴的! 虽说伪装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可这冯夫人说话也太。。。呃.....气人了! 冯天奇唇边噙起抹意味不明的笑,朝着愣在原地的柳岁挑挑眉,模样轻佻带着魅惑。 他上前几步,扶起谢烟。 “娘,都说女大十八变,岁儿妹妹这长相是独特了些。” 谢烟拍了拍衣裳上的褶皱,一屁股坐在柳岁身边,端起桌上凉透的茶猛灌一口。 “怕啥,丑人有丑福!这模样贴在门上辟邪!” 柳岁......我真的会谢! 不会说话麻烦您少说几句! 冯天奇笑的前仰后合,挨在他娘身边坐下。 “那儿子明日就照她的样子画几张,也省了贴门神!” 柳岁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冯公子真是你娘的。。。。。好儿子,孝顺!” 她故意停顿了几秒,冯天奇总觉得这话听着怪怪的。 谢烟眉开眼笑,看都不看满头是包的冯震。 “没想到能在这见到岁岁,也是缘分,天奇尚未娶妻,考虑一下。” 柳岁语噎,“夫人,柳家如今是罪臣,再说小女貌似无盐,公子生的闭月羞花,可配不上!夫人折煞小女了!” 冯天奇嘴角抽了抽,闭月羞花应该不是形容他吧? 谢烟拉着她的手,怎么看怎么喜欢。 “没事,他成日吊儿郎当的,就在家中负责貌美如花,单看着也能多吃碗饭不是?” 柳岁暗道这谢烟该不会也是穿越的吧!这话说得也太新潮了,思想也开放! “女子嫁人总得图一样,要么图财,要么图色!偏我家天奇两样全占了,不像他父亲一般,又老又丑,还不安分,晦气!” 冯震捂着眼睛,气得原地跳脚,脸面也不要了,反正已经被自家夫人扔在地上踩得稀巴烂。 “胡说八道,我至少比他专一,从未踏足过青楼楚馆。。。” “嘭——” 冯震话还没说完,谢烟手中的茶盏就砸在他鼻子上。 谢烟拼命替儿子挽回颜面。 “岁岁你可别听他乱嚼舌根子,天奇洁身自好,连个暖床丫鬟也没一个,房里干净得很。” 冯震鼻血飞流直下三千尺,他仰头,堵住鼻孔,闷声闷气地继续坑儿子。 “是,他没通房,可熟识的花魁还少?今日巧儿,明日香香,后日小玉玉。” 妈的,害老子被媳妇暴揍,老子就让你没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