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闻言心下一沉道:“果然被骏泽猜到了。”随即命令公孙瓒整军,点起军马出营迎接朝廷天使。
广宗城内张梁闻报汉军大营有大规模士卒调动,便立刻来到城头,却只远远看到汉军的背影。
汉军调动却不攻城这是为何?张梁望着汉军南去的背影眉头紧蹙。
被汉军围困在广宗城一月有余,很长时间没有接到过波才,张曼成等人的消息了,难道说他们击败了汉军,打到洛阳周边了?
张梁越想越有可能,几个月前波才就将汉庭的左右中郎将围困于长社城中。又分兵狙击汉军的后续援军,长社城中缺粮,想必这会已经兵不血刃的攻占长社了吧?只是不知是否抓住了汉庭的左右中郎将。
如果波才和南阳的张曼成等人汇合在一起,那兵力绝对要超过十五万。十五万大军进逼洛阳,这会只怕汉庭之上的人都惶惶不可终日了吧!
卢植大营调动的军队不正是朝洛阳方向进发的吗?怪不得要从卢植的大营里调军队,原来洛阳也危险了。
想到这里,张梁不禁感到一阵兴奋。如果洛阳沦陷,那么汉室江山将会陷入混乱,而黄巾军则可以趁机扩大势力范围,甚至推翻汉室政权。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打消了。因为他知道,虽然黄巾军目前占据了一些优势,但想要攻克洛阳并非易事。洛阳作为东汉王朝的都城,城墙高大坚固,守军众多且装备精良。
而且,洛阳周边还有许多城池可以作为防御工事,如果黄巾军想要进攻洛阳,必须先攻克这些城池,才能对洛阳构成威胁。
如果卢植和刘翊知道只是看到大军调度,张梁就自行脑补了这么多的话,还费劲巴拉的想计策,会不会吐血三升。
张梁转身命副将李大目率两千士卒前去汉军大营搦战,打探一下汉军虚实。李大目随即领命而去。
“报,大帅,蛾贼出城大约两千士卒左右在营外搦战。”
“哦,还真的注意到营地大军调度了,这么快就来打探虚实了?”想到这里卢植对亲兵说道:“不必理会,闭紧营门加强守卫。”
“诺”亲兵领命而去。
张梁连续两日派人搦战汉军,汉军只是紧闭营门不予理会。这更加加深了张梁的猜想。
直到第三日临近中午,张梁听闻亲兵汇报,看到一队仪仗豪华的队伍进入了汉军大营,顿时心中又疑惑了起来。
卢植将朝廷所派天使小黄门左丰迎进主帐,营中将校齐聚听宣圣旨。一切完毕后果然如刘翊假设的那般,左丰公然向卢植索贿。
卢植气愤本欲将其赶出大营,又想到到时候这家伙回到洛阳在陛下嚼自己的舌根子。索性随便给了点钱将左丰打发走了。
左丰气恼卢植小气,正在心里盘算回到洛阳后如何炮烙卢植,迎面走来一位面貌丑陋的士卒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左丰刚想发怒将士卒骂走,就看见面前的士卒双手各握住一支戟把,对自己怒目而视,像是要一戟将自己劈了。心中发虚,便不敢说话。
“我家主公要见你,跟我走,稍慢一步便劈了你。”典韦怒斥道,说完便转身就走。
左丰被吓的冷汗直冒,不敢有半句反对之言。感觉自己敢有半句怨言黑丑士卒当真会劈了自己。只得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跟在后面。
典韦带着左丰在营中转了七八圈,可把一直在宫中养尊处优的左丰,累的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屈于典韦的威慑之下,左丰愣是半句怨言也不敢有。
兜兜转转典韦带着左丰来到大营后门,只见密密麻麻的士卒手持兵器列阵站立。三辆马车和一辆囚车停在阵前。
左丰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差点被吓的喷到裤裆里。见领路的黑丑汉子入阵站到一位青年将领身后,猜想这位青年想必就是将我找来之人,今个自己受的罪,等会到洛阳定要加倍的讨回来。
阵中刘翊见左丰被吓的站在那里只打摆子,要不是身旁有两名小宦官搀扶着,估计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爽是爽,不过后面估计就该自己难过喽。
刘翊上前扶住左丰笑着道:“小子失礼,还望天使勿怪。”说罢便将左丰拉到一辆马车前,示意亲兵将马车上的箱子打开后继续道:“还望天使看在这车特产的份上勿怪小将。”
左丰这是眼睛都快突出来了,虽然平日里也收受贿赂,但哪里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更何况还是整整一马车,不对是三马车。神态立马切换,一脸谄笑的说道:“将军说的这是甚话,何来怪罪之说呢?”
见到朝廷派来的这位左天使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马车上打开的箱子。刘翊嘴角微微翘起说道:“这车冀州特产还请天使笑纳,莫要嫌弃我冀州贫困。”
左丰一听这车财货全部给他,更是兴奋的一张胖脸如同菊花一般绽放开来。嘴里不断的说着:“怎么会,怎么会。”
刘翊轻咳一声道:“请天使知晓,小将有两件小事相求,还望天使施以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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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左丰不以为意地道:“莫说两件,就是十件二十件咱家也给办了,将军请说。”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刘翊见左丰的态度就知道此事成了,边说道:“常闻张公每日常伴陛下左右颇为辛苦,还请天使将这两车特产带回,献于张公补补身子。”
左丰听到还有孝敬干爹张让的财货,心中更加开心,越看刘翊越是喜欢。笑容灿烂地道:“小事,小事,将军之心,我定然转告张公。”说完竟然还朝刘翊作了一个揖。
“天使,这第二件事。”刘翊稍显为难,转身看向停在三辆马车后面的那辆囚车。左丰顺着刘翊的目光看去见到囚车,原本还灿烂如菊花的胖脸上表情瞬间凝固。
“将…军…这…这…”左丰被吓的断断续续话都说不利索。
刘翊见状道:“天使莫要误会,这辆囚车是小将送与天使的军功。”
“军功?”左丰一愣,半天没弄明白刘翊的意思。自己一个宦官要什么军功?这不是你们这群莽汉需要的东西吗?
“天使不知,这件事情还与张公有关。”刘翊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低声说道。
左丰又是一愣,一脸懵地问道:“如何与张公扯上了关系,你且说说。”
刘翊左右看看将左丰拉到一旁,远离众人后才低声道:“天使也是内庭只认钱,可知张公与大将军之间…”刘翊没有往下明说,停顿一下后继续说道:“如果天使能为张公带回军功的话,想必张公定会对天使另眼相看。”
左丰作为内侍当然清楚他们宦官集团与大将军之间的纷争和龌龊。自己的义父张让虽然贵为十常侍常伴陛下左右,但苦无军中之人,往往在争斗中被钳制落了下风。
听到刘翊能为张公争取军功,还是自己立下的军功,到时自己定然会得到干爹张让的赏识,日后必然会飞黄腾达。
想到这里左丰的胖脸又挤出菊花般的笑容,带着激动的声音说道:“将军一片苦心,咱家定会转告张公,不知需要我如何做?”
刘翊见左丰上钩,嘴角微微上翘,给了站在远处的典韦一个眼神暗示。典韦当即会意,领着几名亲兵进入大营。
“还请天使稍安勿躁,待囚车中人带到一切便可见分晓。”刘翊道。
左丰见不是让自己坐囚车,心中的那一丝丝不安便消散。此行不但得到一车财货,还能赚取军功,可谓是收获满满嘞。于是笑道:“无妨,无妨。”
片刻后典韦和几名护卫,将一名头发披散,身穿白色囚服的人围在中间,一起走出军帐,朝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左丰眯起眼睛不住上下打量身穿白色囚服之人,企图看清楚这个人是谁?直到几人走近,此人将披散的头发拨开露出自己的脸。
看清楚此人面相左丰顿时大惊,举起颤抖的左手指着此人惊恐道:“北…北中郎将卢子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