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南的那一番话他早已知晓,此事令古灯大师也颇为忧虑。 若是各大宗门各自为政,先不说不能团结御敌,就连他们内部也必然异化。若是弟子之间不能相容,心存歹念,或是执念过深,或是误入歧途,如此心魔极容易入体,到时若未及时发现,那必将成为整个仙门大劫! 善水不欲多说,只是听闻云天南这样描述,心中更是加重了阴云。 两人又谈了一些旧事,便被神印宗弟子找到,邀他们一同前往密室相谈议事。 这边旭风息、薛灏和孟辛月夜跪地良久,已经深刻反思完毕了,但久不见师父回来,便有些焦急。 有心要起来,又怕师父中途回来见他们起来了,心中气恼,便又按耐下去,继续跪着。 孟辛常年跪地炼器,尚且觉得很轻松,但旭风息和薛灏就受罪了,两人都是喜动的,如今这般跪地早就抓耳挠腮很是不耐烦了。 孟辛就劝两个师兄站起来活动活动,“师父他老人家必定不会责怪你们的,再说了发现动静你俩就继续跪下,也没什么。” 旭风息和薛灏听闻此语,便打算站起来,忽得那边当当当传来敲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一个神印宗弟子风风火火跑往后院。 途经他们三个面前,甚觉奇怪,不由多看几眼,但他此时有要事在身,也不便多言,便打算离去。 旭风息忙站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这位师弟有礼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神印宗的弟子拉出衣袖,道:“你是?” “哦,我是千机门的弟子旭风息,这是我师弟薛灏和孟辛,前院忽得当当几声,火把尽亮,不知发生何事?” 见是千机门的弟子,神印宗的那个弟子不由上下看了两眼,见他们穿着朴素,一身衣服洗得发白,不由得倨傲起来,虽如此,但好歹说了何事,“日前进入秘境的弟子们都醒来了,我正要通知后院外门看护,赶紧准备。” 原来是这样,可惜师姐不在此列,旭风息也为那些弟子感到庆幸,能活着被救,只是苦了师姐,尚且不知生死。 旭风息放了手,那个神印宗的弟子便风也似的跑了。 三人叹口气,都在为师姐担忧。可还没等旭风息跪踏实,前院忽得又传来争吵声音。 三人在此又是悬心师姐安危,又是疑惑师父为何还不来,见前院颇为热闹,几人又都是青年人,自然爱凑热闹,现在是如何也静不下心来跪着了,便都起身,往前院跑去。 “你这人真是好生无赖!你既不是宗门弟子,也不是家师请来,你信口在此乱言语,是什么道理!还不快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守门的弟子站在高高的石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一个扛着巨剑的女修,挥手驱赶她。 善铃横眉冷眼瞧着那神印宗的弟子,方才这神印宗弟子瞧她孤身一人,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大宗门弟子,便言语轻慢,出言不客气,她仍然是好言相说,谁知这弟子越发目中无人,心中气闷。 善铃来此,也是机缘巧合。 从万佛宗出来,她便四处游历,听闻神印宗开了秘境,便想来看看,虽然修为未达标,在此听听热闹也好,便赶往神印宗。 这几日她都落脚在一处集镇,今日白日口渴入茶肆喝茶,邻桌忽得来了几个散修,那几人各个神色不善,行迹猥琐,便留了一个心眼。 只听那几个散修聊着白日发生的事情,又聊到秘境内几个弟子遇到天魔孤启的事,不由得竟然桀桀狞笑,心情颇佳。忽得又低头凑近起来,秘密交谈。 善铃努力倾听,却也只听得只言片语,但心中已经知道这几人定然与魔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由得更加凝神相对。 这几人品阶虽然不算高,但修为委实不弱,善铃不欲打草惊蛇,只是偷眼旁观。几人都是那种作威作福的,脾气暴躁,心胸狭隘之辈,相谈不多久,觉得无聊,又见今日茶肆忙碌,有力无处使,便刁难那小二。 那小二不想得罪几人,小心伺候着,这几人也挑不出错处,正无处发泄,忽得又来了一对老少,那年老的拉着二胡,那小的姑娘只有十一二岁,清亮的嗓子,唱得一首好曲子,在前堂引得众人喝彩。 这几人见此来了兴致,也点了曲子来听。 其中一个散修,一看就是尖嘴猴腮的奸淫之人,见小姑娘生的水灵清秀,便毛手毛脚去摸人家,身旁一个瘦得皮包骨的男子抱着手,冷眼看了善铃一眼,意思很明确。 敢多管闲事,找死! 善铃捏紧手中茶杯,耳朵里听得那修士淫笑,又听得那老者苦苦哀求,额头青筋气得一颤一颤的,见那修士冷眼警告自己,如何能够忍耐,便猛得放下茶杯。 “今日这事我管定了!”说着便将身后巨剑拔出来。 但善铃哪里是这几人的对手,刚一交手,善铃的巨剑便被一截骨鞭格挡住,且那骨鞭如蛇,竟然朝善铃下三路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