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久了吧?冷不冷?” 卫韶停步在江春晓身侧。 他望着她,声音很轻,却饱含关心。 江春晓笑着摇头。 “不久,也不冷。大人才是辛苦了。” 卫韶抬手自然的为她将兔毛衣领整理了下。 “好。再等片刻,便可以回去歇着了。” “嗯。”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再次惊呆所有宾客。 但是,他们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大声议论。 心里的小九九,只能偷偷互相递眼色。 因为,严兆尹的一句‘下官参见卫国舅!‘ 已经吓到了他们。 当然,除了陆元和卢裘。 “卫国舅?是您向严大人举报的下官? 国舅啊,您可不能听信这江姑娘的片面之词啊! 下官可是从未做过那些坏事的!“ 陆元到现在都认为,卫韶是为了江春晓,才会如此针对他的。 故而,还在装。 卫韶唇边的笑意敛起。 他看向陆元的眼神,愈发的冷。 “陆大人,这是在说,是本国舅为了一己之私。 故意伪造证据,企图构陷我大雁朝廷的忠良之臣? 陆大人,陆尚书! 你还真是好算计、好心机啊! 而且,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以为你这一箭三雕之毒计,用的甚为精妙。 就没人能勘破你的破绽了!? 看来,陆大人你身居尚书之位,属实是屈才了! 依本国舅看,你这等才华,都堪为我大雁朝廷的宰相了呢!“ 他的讽刺,真是赤条条! 一点不加以掩饰呢! 陆元又岂会听不出。 只是,他不敢发作。 不止如此,他还得陪着笑脸:“哎呦,卫国舅此言差矣啊! 下官怎么敢如此猜忌您的。 只是,下官想,国舅大人,您大概是被人给蒙蔽了吧。 下官一心为民,恪尽职守,在刑部任职期间,从未贪墨,素来秉公办理所有案件。 这是永都城的百姓,都有目共睹的。 国舅大人,您不能如此寒了我这老臣的心啊!“ 江春晓在一旁瞧着,心道,陆元这演技,不给他颁一座小金人,真是都白瞎了! 要不是她早已在卫韶那听到了这老儿做下的那么多恶事,她还真是没办法把他和丧尽天良这个词,连在一起。 最开始以为他只是忘恩无义,喜新厌旧,抛弃糟糠之妻。 如今看来,他这人,竟是豺狼之心,冷血阴损,龌龊至极! “大人,我看陆尚书夫妇,根本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江春晓在卫韶耳边,慢悠悠的开口说了这句话。 卫韶点头认同:“没错!既然如此。 那我们就在这把事都说清楚吧。 也无需为他着想,想着给他留下一些脸面了。 严大人,你说呢?“ 严兆府颔首,拱手,道:“下官遵大人的意。 来人,将一干证据都抬进来!“ 他话音一落。 呼啦啦又从陆府外小跑着进来两队人马。 他们手上拿着的不是刀剑,而是抬着八个朱漆木头箱子。 最后进来的人,手上端着一把匕首。 正是,那日,被六扇门缴去的凶器。 严大人浩然正气,站在陆元前面,朗声道:“陆尚书! 这些就是您和新夫人所有的犯罪物证。 治于人证,包括您的随从屈大龙、九哥,还有鬼市商贩在内的十余人,此刻都羁押在兆府大牢内。 为人证安全考虑,下官没有带来。 这箱子里,放的都是您指使人,做那些违法买卖的账本。 就是您以为,曾经已经全部销毁的账本的手抄本。 都是屈大龙背着您,偷偷誊抄的。 其中一页清楚记录,您在前夫人出事之前,特意从屈大龙手里拿了一瓶夺命醉。 ……“ 除了这些,还有陆元和月儿设计死去的孕妇阿软的所有证物与证人。 就是那些他以为,已经除掉的在府外伺候阿软的丫鬟和婆子。 “陆大人,你可以不说,但是,从现在你说的话,都会被记录在案。 且,从此时起,你会以嫌疑犯的身份,被收入永都城兆府的大牢,配合调查。 直到你的嫌疑能够洗清为止。“ 严大人的话说完。 卫韶慢条斯理的补了一句:“当然,若是能洗的请的话……” 言外之意,洗个毛线! 他,死定了! “我……你们……” 陆元看着被士兵送到眼前的一本账本,上面的内容,熟历在目。 心中,骂了句屈大龙真是蠢货! 竟然会背着他搞出这样的东西来! 这回,陆元,心中彻底乱了阵脚。 但是,他面上尤在故作镇定。 他赌,他们是在诈他。 他赌,他们就算拿到了账本,只要没有人证,就没办法证实,这是他让人做的。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亲自经手过。 毕竟,屈大龙那厮,也不是一个容易被人抓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