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峰门?”君心道听懵了,忙转头去看今迟越。 只见男人也是一脸错愕,显然对此毫不知情。 “辛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啊。”周琳琅率先回过神,“就算你不肯接受师兄的提议,也不能编造这样的谎话啊。” 她只恨吞天峰那四位不在,否则听到有人胆敢冒充峰内人,必会将辛瑶一掌拍死! 辛瑶一个余光也没分给她,赤裸裸的无视,让周琳琅倍感难堪,肝火一动,竟真的牵扯到伤势,血气翻腾间,险些又吐出血来。 可今迟越的心神早已被辛瑶的话占据,竟是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辛瑶,”他冷声喝道,“你休得胡言!我只知吞天峰内一尊四徒,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你?” 他眼中满是失望,只觉得妻子从未如此陌生过。 满嘴谎言,刁蛮任性。 百年间,他竟从没看透过她的本性! “现在你不就知道了?”辛瑶回击道。 今迟越脸一黑,正要动怒,她却已移开了视线,看向君心道三人:“三位请稍等,我去去便回。” 态度不卑不亢,说完甚至还朝着三人礼貌的点头,然后才转身向洞府走去。 和面对今迟越时,简直判若两人。 君心道不禁暗自腹诽:这人倒也不像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的主啊,怎么就干出当众休夫,又和道侣大打出手的事了? 虽然奇怪,但他没多想,只道:“既然她这么说,那就等等看吧。” 沈渺、沈雾二人面无表情地点头。 今迟越猛地皱起眉:“你们当真信了她的话?” “假的成不了真,真的也成不了假。我们已经来了,等上一会儿也无妨。”君心道摸着胡子,笑呵呵说道。 沈渺也表示:“倘若有假,冒充峰内弟子,乃是重罪。戒律堂必会严加处置。届时,就算是明镜真人也护不住她。” 今迟越手指微蜷,深深凝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良久,才道了句:“留她一条性命即可。” 虽然辛瑶一错再错,冥顽不灵,可他到底还是念着夫妻往日的情分,愿意再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相信经此一番,她定会知道错的。 辛瑶没进洞府,而是进了旁边四座小屋其中的一间。 她要的东西,只有三徒弟这里有。 小屋内外没有设禁制,就这么大敞着,静静挨着她的洞府。 “你要自爆身份,该去洞府里拿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信物。找这些东西能有什么用?” 看着熟门熟路寻到纸笔砚台的女人,佛莲器灵忍不住开口。 “谁说我要自爆身份?”辛瑶执笔疾书,眼睛都没抬一下。 她堂堂东域第一女帝君,云宗第一人,晃眼变成了一个只有练气境的修士。 而且还被人挖了灵根,被峰内弟子踩在头上欺负,受尽委屈。 这么丢人的事传出去,她帝君的脸还要不要了? 被那些故人知道,尤其是她的死对头裴玄,怕是要被嘲笑死! 辛瑶坚决不给敌人看自己笑话的机会,至少在她恢复实力,能打爆对方的狗头前。 不行。 “哦?”器灵被她勾起了兴趣,看着她笔下写出的文字,诡异地沉默了半秒。 “……这是什么?” “字啊。”她放下笔,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为了能再逼真一点,她没有着急出去,而是等待着墨汁干掉,见器灵不说话,她顿时悟了:“忘了你只是个器灵,还是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家伙。不认识字也正常。” 佛莲:“……” 她管这扭曲爬行的鬼符叫字? 辛瑶没理会它的反应,趁着还有时间,她索性又开始调息。 天空中,晚霞渐散,天光逐渐暗了下来。 快要入夜了。 “怎么还不出来?”君心道费解。 “怕是辛姐姐自知这慌撒大了,想不到办法圆回去,所以才躲在峰内不敢露面吧。”周琳琅出声道。 她早就看穿了辛瑶这些把戏。 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 她眼中隐过一抹阴毒的暗芒,随后,看向今迟越,善解人意地道:“辛姐姐这会儿一定很害怕,师兄,你还是快些劝她出来吧,总不能让大家伙一直这么等下去。” 今迟越颔首,正欲传音,便见一抹红影从洞府的方向行来。 姿态悠然,神情自若。 “人来了。”君心道眼睛一亮。 周琳琅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 她怎么敢主动现身!? 再一看女人悠然自若的姿态,她心中更生出几分慌乱。 装的! 这贱人一定是装的! “让三位久等了。”辛瑶在山头边缘止步,指尖聚灵挥手将手中的东西送到老者面前。 一张纸? 周琳琅下意识探头去看,当看见纸上那潦草得好似胡乱画出,根本辨认不出模样的文字后,心中那丝慌乱瞬间散去。 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辛姐姐这画的是什么?” 辛瑶面不改色:“你眼瞎到连字都不认识了?” “恕琳琅学识浅薄,倒真没见过如此奇特的字迹呢。”周琳琅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辛瑶可不惯着她:“知道你见识少,理解,不怪你。” 一句话,气得周琳琅脸都青了。 她难道听不出自己是在讽刺她写的丑吗! 她胸口剧烈起伏几下,随后生生压住了火:“辛姐姐去了这么久,就为了拿这么一张纸出来?它能代表什么?难不成能证明你是吞天峰的人?” 一张纸,一串鬼都不认识的字,能证明得了什么? 周琳琅只觉得可笑,在她看来,这只是辛瑶临死前做的无能挣扎。 “就算辛姐姐拿不出证据,也万万不该用这种法子来糊弄大家。”她一边说,一边不赞同地摇头,“这不是拿两位长老和抚心道人当傻子糊弄吗?” 说着,她余光转向三人,以为能看见他们盛怒不悦的样子。 然而三人却围在纸边,仔仔细细将纸上的内容看了好几遍,脸上只见惊讶,不见怒容。 周琳琅心头一咯噔,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