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唐时锦几人进入江城。江元鹤兴奋极了,正要给唐时锦介绍一下江城,忽然一张纸钱孤零零的飘到了他手上。江元鹤哆嗦了一下,浑身不自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咦。”想说晦气,但好像是对死者的不尊重。江元鹤忍了一嘴。只是甩掉了纸钱。哀乐声响,哭灵的声音传入耳,江元鹤回头,看到一队送灵队伍。纸钱纷纷扬扬的洒向半空。活人纷纷退避两侧,送死人让路。死者为大。“萧夫人,我们也让让人家吧。”江元鹤轻声说。唐时锦颔首。牵着萧宴,往旁边挪了步。漆黑的棺材路过她们面前时,唐时锦微眯眸子,这棺材上的怨气极重。‘轰隆!’天,突然变了。电闪雷鸣。阴云遮盖了光亮。卷起一阵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扶稳了,大家都别慌!”送灵队伍被迫放慢了脚步,都在稳着棺材。萧宴抬起衣袖,挡在唐时锦面前,替她挡风。傍晚的余晖很快阴暗下来。唐时锦抬手掐指一算,面色微变,“天地变色,大凶。”没人注意到,棺盖抖了一下。棺材四周,还贴满了镇压怨气的符箓。她看向萧宴道,“里面的人,恐怕要尸变。”萧宴拧眉,等狂风席卷过去,大家重新站稳,江元鹤睁开眼,棺材就停在他面前。不知为何,他觉得浑身发寒,莫名的心酸。人死总是会叫人觉得悲凉的。尽管不知棺材里的人是谁,但他还是对着棺材,双手作揖,算是送这位一程。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送灵队伍顺利出了城。江元鹤也没忘心里去,反而很热络的同唐时锦说,“萧夫人,来了江城,你和萧公子就不要住客栈了,住我家吧,我家挺大的,绝对比客栈舒服。”江家,乃江城首富。想必跟邺城袁家有一拼。都是地头蛇。“萧夫人,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有点害怕……”江元鹤发现,唐时锦盯着他的目光,凉飕飕的。唐时锦叹气,“没事,走吧。”刚才棺材拦路,只怕是在跟这货告别。江元鹤半信半疑,总觉得有什么事,唐时锦的神色,怪怪的。“江元鹤。”萧宴开口。这还是君上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江元鹤立马僵直站好,“在呢!萧公子有何吩咐”“你去打听打听,方才那送灵队伍是谁家的。”江元鹤蒙圈,“啊为什么要打听这个”萧宴眸色冷淡的瞅他。江元鹤立马低头,“是,我先带你们去江家,然后就去打听!”君上发话,哪容得他质疑。不就是打听谁家出殡吗。江城是他的地盘。简单。“老爷,老爷,公子回来了!”江府管家兴奋的报信。江父一听,“真的臭小子总算回来了,快扶我去瞧瞧。”江母连忙扶着他,“慢点,你这身子骨,能走出这个门吗,折腾什么呀,儿子回来了,还能不来见你不成。”江父不听,“我能不能多陪夫人几年,全看这遭了。”也不知,臭小子能不能请回高人。江母眼中闪过泪光,稍纵即逝,江家这么诅咒,当真能解吗。拗不过江父,江母只好陪着他来江家门口等着。与此同时,送灵队伍出了城,什么哀乐纸钱,统统仍在一边,送葬的人,脸上再无半分哀伤,管事的催促,“快点,快点,天黑前必须埋了回去。”他们找了个乱葬岗,随便挖了个坑,将棺材埋了下去。埋完后,还嫌恶的往上面吐了口水,“呸!真晦气!快走快走,回去跟夫人交差。”这些人离开后,便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将刚刚埋好的土冲散了。那些人草草了事,棺材埋的并不深,在雨水的冲刷过,露出棺材一角来。雨水,顺着棺材缝,渗透到里面。四周的符箓,全湿了。棺材里面的符箓,也没幸免。阴森的乱葬岗,顷刻间更加阴暗。如黑雾般的怨气,从土里不断溢出。棺盖又抖了一下。连带着表面的泥土微微颤栗。里面的人,像是要破棺而出……“好大的雨啊!”江元鹤刚到家门口,就下起了大雨。江父在门口迎接,“回来了,臭小子回来了。”唐时锦摸出一把黄纸伞,与萧宴共撑一把伞,抬眸看了眼江家大门,门庭清净,不错,证明江家人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否则,这诅咒她便是能解,也不会解。“爹,孩儿回来了。”江元鹤先是跟江父打了个招呼,然后立即回身,“萧夫人,快上来啊,雨下的太大了,进来避避雨。”唐时锦那把伞,好像很神奇,明明纸伞不大,却能挡住两人不沾雨。萧宴揽着唐时锦踏上江家门庭,江元鹤连忙给自己家人介绍,“爹娘,这是萧公子和他的夫人,孩儿不负爹的嘱托,终于寻回了贵人。”“好,好啊。”江父打量一眼萧宴,气度不凡,姓萧,夫人又年轻,莫非是……江父略有猜测,人多,又不敢明着问,只说,“贵人里面请,请里面说话。”态度,十分恭敬。若真是他猜测的那二位,江家,便有救了啊!江父激动的手抖。臭小子终于争气了一回。江父给江母使眼色,江母心领神会,亲自奉茶招待唐时锦二人。唐时锦和萧宴淡淡抿了口茶。江父很想问这二位的来历,但又怕唐突了贵人。江元鹤察觉到他爹吞吞吐吐的脸色,喝完茶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伺候的下人都退下。正在江父感叹这小子成熟了,还知道避着人,江元鹤直接说,“爹,这是当今君上和皇后娘娘。”“噗!”江父刚到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喷了。虽然略有猜测,但这臭小子,也太直白了,完全不给他缓冲的机会啊。江元鹤嘿嘿一笑,一脸得意。他厉害吧连君上和娘娘都请来江家了。如此光宗耀祖的事,族谱上,他的名字都要加大加粗!........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