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闻慈不说,顾玉余也不问。 不想继续看侍卫长处理王子了,阮闻慈带着尤瑞艾莉离开。 “你就这样让他带着永生之蛇走了?你知道我们这些人想要进入副本有多困难,童话镇限制了我们的能力,不然仙女是不可能从你手下逃走的,找永生之蛇用了多长时间费了多少力气你比我清楚,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就不担心他无法驾驭永生之蛇吗?” 白颢从不远处的花丛中走出,身上沾染了玫瑰的香味。 顾玉余:“我为什么要担心?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不是吗?而且,什么都不记得才能让我们的计划更好地进行下去。” “难道你就不会舍不得?他可是……好吧、好吧,你本来就是个疯子,将自己情感剔除的疯子,能指望你有不舍这种感情的我才是疯子。”白颢拍了一下脸,怅然道,“待这里久了我都是疯子了。” “计划什么时候正式开始?” 顾玉余奇怪地看了一眼白颢,道:“你不是从来都不在副本里说这些事吗?” “咳,反正我们一直被童话镇监视着,只是没开直播罢了,说不说都会被祂知道。” “这不像你。”顾玉余淡淡道。 不管白颢之前是装的还是真的,白颢其实都非常怕死,谨慎得不得了,这次不谨慎倒不像他了。 “你就当我绷紧久了就突然不想绷了,快说快说,计划什么时候开始,我好计算我的四期,先找块好墓地。”白颢还有心情开玩笑,语气中没有恐惧与悲伤,反而带着……期待。 侍卫长已经带着王子的头走了,但是顾玉余仍然盯着喷泉,道:“还得等一段时间,还有三张身份牌和一些其他的……没有出现,不过不会很久——死在童话镇里是不会有尸体保留下来的,你忘了其实我们早就都是亡者了吗?” “就是知道才想买墓地呀。” 白颢的声音消散在花香中,很快就消弭了,甚至没有花香留的时间久。 糜烂的舞会被酒液、裙摆、欢笑、脂粉装饰,是一块被奶油掩盖霉菌的蛋糕,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腐臭不堪。 连续三天的选妃舞会,王子只是出现一小段时间,然后就不见人影,只剩下宾客狂欢,二楼的小型会议室里浸满了欲望的液体,干涸后散发着肉体交错的难闻味道,被花香压下,可像是点燃的蚊香一般,味道幽幽发散。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乐子,没人关心王子,不关心他为什么不在舞会上逗留,为什么不摘下面具,为什么没有选出王妃。 明明这是王子的选妃舞会。 第四天的舞会,女士们与先生们聚集在一起抱怨王宫真是越来越敷衍他们了,安排的住处寒酸也就算了,现在连登上二楼三楼的通道都锁上了,今天晚上他们少了不少乐子。 说着说着,就谈起了第一天的乌龙。 女士们用扇子遮着嘴,语气嘲弄地谈论王宫的守卫与大惊小怪,侍卫长的失职以及王子的地位不稳。 尽情嘲笑抒发了郁气,人群又开始抱怨起来。 受邀请来的平民少女无法参与进去这些话题,即使穿着漂亮的裙子和戴着精美的首饰,她们心中也知道这不是属于她们的世界,只能在舞池中跳舞,当做他人闲聊时的调味料。 “当——当——当——当——” 钟声悠悠闲闲响了十声,提醒着人们现在是跳舞的好时候。 各色裙子在舞池中绽放,柔软明亮的布料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蕾丝花边点缀舞曲,直到刺耳的惊叫响起,才打破了虚假的繁华。 利刃穿过后背,刺透皮肉骨骼与内脏,从前胸贯出,然后抽出,喷出的鲜血就可以染红周围人的衣服,滚烫浓稠的血腥味盖住了靡绯的脂粉味儿,但让众人惊讶的是,动手的是士兵。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可是众人心照不宣,士兵或许可以欺压欺压平民女子,但是对于贵族来说如同奴仆一般,就算是侍卫长也不例外。 可现在,仆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在场贵族第一时间不是害怕,而是丢脸。 顾玉余护着金儿公主想要远离人群,可是金儿公主对今天的骚乱很感兴趣,推开顾玉余来到二楼栏杆处看着一楼的闹剧,衣服上的粉色花朵在走动间仿佛被风吹过浮动。 银儿公主从会议室走出,嘴上的口红已经很淡了,手指柔柔地贴着一片粉色花瓣,银儿公主嫌弃地将花瓣拿下扔掉 “姐姐,没想到这次居然四天舞会就进行不下去了,按照以前的惯例,一天就算死十个人,也能进行一个月呢!” 金儿公主看了一眼银儿公主,道:“现在不要叫我姐姐,我们只是被邀请来参加舞会的公主。” “哎呀,姐姐,我可是和你保持距离四天了呢,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银儿公主捂着心口痛心道,“如果不是为了皇后,谁乐意来这个副本呢?我可是为了姐姐你才来这个限制众多的副本的,姐姐就不想补偿我一下吗?” “哼,想调情回去再调吧,督查的人就站在旁边也能这般不要脸。”安儿公主的衣服稍微凌乱,头发披散下来,戴着一朵还未绽放的粉色花朵,被她说到的顾玉余无动于衷。 银儿公主瞥了一眼安儿公主,嗤笑道:“贱女人,你先看看自己再说我吧。” “不用看了,我比你脸皮厚。”安儿公主完全不在意银儿公主的辱骂,对着顾玉余道,“这场游戏是我们输了,下个副本我们不会对他出手。” 安儿公主抛了个媚眼,道:“可这仅仅只是我们童话的约定,其他人可不归童话管哟~” “只要童话不插手,其他的人不足为惧。”顾玉余道。 “真有自信呐~” 安儿公主倚在栏杆上,看着士兵有序进入舞会大厅,控制住众人,侍卫长进来,宣布自己国王、王后、王子已死,他将是唯一的王。 侍卫长还没来得及说更多的话,就突然捂着胸口倒下,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