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唱着不知名的歌而来,她原本的裙子很华丽,污脏掩盖不了布料的光泽,头发与灰尘下是消瘦但有两三分光彩的脸。 张着的嘴里黑洞洞的,隐隐有黑红色碎屑掉落。 阮闻慈知道了她为何能发出如此古怪的声音的原因——她的舌头被拔掉,用热水烫坏嗓子,从嘴角掉落的黑红色碎屑是凝固了的血。 疯女人手舞足蹈,仿佛拿着一捧花束想要递给身边的人,可她手上并没有花,行为就显得疯癫异常。 阮闻慈看清楚了疯女人手中挥舞的东西,拔腿就跑。 世上的锥子有很多种,功能各异,但尖锐的锥头是共同点,疯女人手中的是锥子! 【规则九:小心拿着锥子的女人,她的锥子可以打碎镜子。】 先别说墨镜有没有被皇后打碎,他可不想吃上一锥子,那么尖,扎进肉里不知道有多痛。 可惜阮闻慈的动作稍慢嗯一步,疯女人已经看到了他,挥动着手追了上来。 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挥舞着手像只大猩猩似的愣是撵上了一七八男大。 一七八男大不得已三两下爬上树躲避,疯女人不肯松开锥子,一只手无法爬上去,只能发出笑声——如果凄厉的咯咯声也能算笑声的话。 疯女人在树下又叫又跳,可是阮闻慈死死抱着树不下去,疯女人拿着锥子使劲砸树,可能是力气太大或者角度问题,锥子砸在树上反弹戳在疯女人的额头上,戳出一个洞掉在了草丛里。 疯女人受痛,越发狂暴,叫声更加凄厉,对着树又锤又打。 两人合抱的树被疯女人打得摇晃,阮闻慈坚定抱着树,看都不看疯女人。 终于,疯女人累了,离开了。 阮闻慈从树上下来的时候手脚都软了,天知道他抱着树抱了多久! 疯女人还真有力气,舌头都没了还能叫几个小时! 附近都知道这里有个会鬼叫的疯女人,疯女人撵着阮闻慈加了几个小时都没人过来看一眼。 草丛中一点银光闪过,阮闻慈无力地扒拉开草丛,里面是一把眼熟的沾血的锥子。 就连上面的臭味都和刚刚发出怪叫声的某位特立独行的女士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阮闻慈扯了两把草,胡乱擦掉锥子上面的血迹,锥子被人经常摩挲,锥尖并没有生锈,反而银光闪闪,锥尾沾染太多血迹,和锈混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血,哪里是锈。 上面隐隐约约有着几个字,但是太模糊了根本看不清,阮闻慈扯了两片大叶子将锥子包好放进了口袋里。 虽然不知道对自己有没有用,但一个能对造成自己造成伤害的东西还是在自己手上比较放心。 阮闻慈再次遗失了方向,但这次他有了可参考的东西。 顺着血迹最少的方向走。 疯女人经常在这片森林游荡,各处都有她身上的污血,污血少的地方疯女人去的次数少,遇见的几率少。 阮闻慈才不会去探究疯女人为什么会发疯、为什么想要打碎魔镜,他不会去做将自己处在危险中的事。 【规则九:小心拿着锥子的女人,她的锥子可以打碎镜子。】 危险嗯是锥子还是女人,阮闻慈无法确定规则九的重点在哪里,既然如此,那就两个危险源都远离。 锥子是物品没有思想,疯女人可是个有思想能思考的生物,虽然疯了,但疯了更可怕,因为你无法肯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阮闻慈并不打算去找柯元,柯元看起来是个傻白甜,但能在童话镇平安生活五年的人岂是只靠着贺辞就能活下来的? 想要越过贺辞杀人的方法太多了,即使是全知全视的神明也有注视不到的地方。 耶和华说、我要将所造的人和走兽、并昆虫,以及空中的飞鸟、都从地上除灭、因为我造他们后悔了。 耶和华悔恨创造了人并为此忧伤,可他为什么不能在创造之前就知道自己会为此后悔呢? 亚伯的血看着亚伯倒在自己的怀中死去,如果柯元没有能力,那么他的眼睛也会看到自己的死亡。 相比之下,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这个菜鸟吧。 阮闻慈朝疯女人行动少的方向前进,饿得头昏眼花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香味。 清甜的香味伸出脚脚勾引阮闻慈,阮闻慈不由得顺着香味往前走,看见了一棵苹果树。 一棵标准的苹果树。 笔直的树干,对称的翠绿树冠,大大的红苹果挂在树上,比女子的嘴唇还要红艳。 如果是其他时候,阮闻慈会看出来不对,可他现在又渴又饿,满眼都是苹果!苹果!可以吃!可以吃! 完全想不到其他的。 在手即将碰到苹果的时候,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 “如果你想死的话,尽管吃。” 仿若三伏天浇下一盆冰水,阮闻慈什么都想不到了,只觉得整个人透心凉,打了个哆嗦。 祝昶安站在一边,看着阮闻慈看清楚了眼前的苹果是什么东西,然后一蹦三尺高,迅速后退。“我屮艹嘈曺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