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店贴心地给上夜班的收银员提供了手电筒,阮闻慈小心翼翼打开没有被封口的纸箱。 纸箱很大,塞进去一个成年女性毫无问题。 里面是用糖纸包裹的一颗颗糖,在手电筒的光下闪闪发光,阮闻慈用手一捞,摸到了个凹凸不平略带硬度的东西,很像软肉干。 阮闻慈将它拿出来,一掌长的被烧得黑不溜秋的东西,实在看不出来是什么。 阮闻慈继续摸,又摸出来几个类似的东西,只是长短大小不一。 阮闻慈认不出来是什么,将它们重新用糖果盖住,去翻下一个箱子。 有的箱子里面有,有的箱子里面没有。 没有封口的箱子都翻遍了,只剩下封口的箱子。 阮闻慈小心地撕开箱子上的胶带,一股浓郁的臭味顺着胶带撕开的缝儿流出来,阮闻慈打了个喷嚏,几欲呕吐。 他闻过类似的气味,在阿丽安的地下室。 心一点一点沉了下来,阮闻慈猜到了里面是什么,但只有亲眼看到才能确定。 阮闻慈打开纸箱,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头颅。 惨白的头颅。 阮闻慈见过他,白天的时候他还来店里买糖果,叫他哥哥。 是张玉玉。 阮闻慈确定张玉玉白天的时候还活着。 张玉玉的眼睛紧紧闭着,她被处理得很干净,脖颈断口被仔细地切割,血被放干净,肉和骨头不见碎屑,头发也被扎起来。 如果不是现在只有一个人在一个堆满了纸箱的房间用手电筒照着,或许会以为这个女孩儿下一秒就会睁开眼。 头颅下摆放整齐的是大小相等的黑色长条,看得出来放的人有强迫症。 阮闻慈搓了搓手指,一阵寒意顺着脊柱爬上脑门。 他知道之前没封口的箱子里被糖掩盖着的黑块是什么了。 是人rou干,只不过没有张玉玉的肉这般整齐。 天呐噜,他刚刚徒手摸的! “鬼啊!” 一声尖叫冲破黑夜的寂静,打碎了惨白头颅带来的幽惧。 阮闻慈猛地抬头,来人发出更高分贝的惨叫。 “你一个大男人有必要搅得和尖叫鸡一般吗?” 阮闻慈随手拿了颗糖递给向七星,向七星耷拉着脑袋,将糖放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觉得味道不错,又伸手示意阮闻慈再给一颗。 “你还说我?谁让你咬着你那手电筒,光照你脸上不就是个鬼了吗?” 阮闻慈将糖递给向七星,道:“那你现在看见真正的鬼了怎么不害怕?” 阮闻慈指的是张玉玉,他们两个现在就蹲在纸箱旁边。 “只是个脑袋,我见过的脑袋没有八千也有一万了,害怕什么。” 阮闻慈想提醒向七星他说的话错了,应该是一万在八千前面,但想了想没说。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来这里干嘛?”阮闻慈问。 向七星叹了口气,道:“早上不是抓了个女人么,有两个保安带着她进了仓库,死了,女人也不见了。” 向七星不介意透露点事情出来,现在不说,阮闻慈明天上班的时候也会发现死了两个保安。 “是挑战者?” “是。” 阮闻慈发现了,副本对挑战者的恶意可是一点儿都不少,不管NPC死没死,挑战者都得死几个。 “等等!你给我的糖哪儿来的?” 向七星突然想起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这关乎待会儿他吐不吐的问题。 阮闻慈指了指纸箱,是之前他翻过没封口的纸箱。 向七星已经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一个干呕,眼神愤愤。 什么人呀,拿这种糖给他吃! 阮闻慈抓着向七星的手捂住他的嘴,他现在吐出来这仓库就不用来了。 “你有看到张玉玉白天在商店做了什么吗?” 张玉玉白天离开后晚上便被做成肉干出现在仓库里,她的死肯定和商店有关,她可能白天的时候做了什么。 “张玉玉?”向七星重复一遍,他并不知道这个死去的女孩的名字。 点了点头,阮闻慈道:“白天的时候她和两个同学来买糖的时候知道的。” “没见过,早上下午来了那么多学生,我不记得了,如果你说的是一个小胖子的话我倒还知道。” 保安在没有突发事件爱你的时候就站在固定站位站岗,向七星不记得张玉玉,但是他看到了马胖胖。 “小胖子拿了一个金色天使糖果。” “不可能!”阮闻慈道,“他们只买了普通糖果。” 阮闻慈结账的时候没看见马胖胖买了金色天使糖果。 “那就是偷的。”向七星语气冷漠地下了定义,“他偷了金色天使糖果,然后给了张玉玉。” 吃了金色天使糖果会被做成肉干出现在仓库,为什么没眼珠女士会那么迫切想要得到金色天使糖果? 是不知道还是另有所图? 对了,没眼珠女士到了夜晚的时候想要的可是黑色恶魔糖果。 阮闻慈想起了几个小时前没眼珠女士的异常和她手上拿着的黑色恶魔糖果,转过头,问:“向七星,你有见过黑色恶魔糖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