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尔跟着侍从走出了主殿,远离了浮华的宴会厅,御花园里的花香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他越闻越不对劲,浓重的花香覆盖下隐藏着一缕不易察觉的血腥气,而且还是新鲜的血液。 因着雌父的缘故,他从小就对血腥味特别敏感,艾利尔环顾了一圈,没在表面发现什么问题。 侍从恭敬的看着小公爵越来越不对劲的脸色,目光移到他面前开的正艳的花朵,不明所以的问:“艾利尔公爵,你是不是走累了?” 艾利尔仰起头:“御花园里还有谁吗?” 侍从认真回答:“可能有其他家的虫来此。” 毕竟来参加宴会的不少。 艾利尔仔细嗅了嗅,哒哒哒的在御花园里跑,侍从连忙跟上。 不知是出于小孩子的好奇心还是别的,艾利尔追着那股气息跑到了御花园的角落。 血腥味越来越近,隐隐还有打骂声传来。 艾利尔犹豫了下,不知该不该过去。 侍从皱着眉挡在了他面前:“艾利尔阁下,请您原路返回。” 虽然不知道谁胆敢在皇宫中的御花园如此放肆,但为了避免伤害到珍贵的雄虫,侍从还是没有去管,打算返回宴会厅再报告。 “滚开。” 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到了艾利尔耳边。 艾利尔越过侍从冲了过去。 推开草丛的遮挡,有一名幼崽靠在墙上。 他有一头及腰的淡紫色发丝,面容精致,浅灰色的眸子倒映着御花园的灯光,活像是虫偶娃娃一样,脸上却透着不符合年纪的凶狠,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往自己身上划,雪白的礼服上沁出血丝。 像是笼中的鸟极力装腔作势想吓退逗弄他的虫。 站在他前面的文赫似乎被吓到了,往后退了退,随即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众多护卫,吼道:“你做什么?你想伤害我吗,我可是a级雄虫。” 艾利尔认得他,刚刚在宴会上才握过手,席风介绍了他同样是罕有的a级雄虫,也是公爵世家的幼崽,不过不是雌君所生的。 席风告诫过艾利尔尽量别与他起冲突。 “艾利尔公爵。”侍从突然出声。 在场的虫齐齐看过来,艾利尔在他们集体愣住的时候,完全把席风的话抛到了脑后,一个闪身就挡在了那名幼崽身前,对着文赫张嘴道:“你们想做什么,伤害幼崽即使是雄虫也要受惩罚的。” 文赫看着这个刚承袭爵位的公爵,隐隐感到了棘手,只是脸面不能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了?我只是想和他玩一玩而已。” 艾利尔一点不怕,小时候就能和他雄父吵的有来有回了,见状指了指他身边一堆的护卫道:“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带着一大帮虫把他逼到角落是想和他玩吗?人家幼崽难道会平白无故伤害自己吗?” 多疼啊。 站在他身后的艾路维亚脸色十分复杂,侍从离得近了,才看清了他的全貌,惊讶道:“皇子殿下,您在这做什么?” 文赫皱紧了眉:“他是皇子?” 艾利尔压下心底的疑惑,虚张声势的遥遥指了指宴会厅:“听见没,人家是皇子,再不走,小心陛下知道了收拾你。” 文赫不甘的瞥了眼艾利尔身后低着脑袋的艾路维亚,带着侍卫离开了。 他一走,艾利尔明显松了口气,捂着自己的小胸口顺了顺气,文赫那么多护卫,他只有一个,幸好吵赢了。 文赫彻底走远了,他才转过身看向贴着墙站的虫崽,刚刚太急,艾利尔没仔细看,现在看来,面前的小虫崽好像太瘦了点,身高堪堪到他肩膀,体型更是一阵风都能吹走似的。 他真的是皇子吗? 看着活像营养不良遭了虐待。 “你,你……”艾利尔看着低垂着脑袋的虫崽,你了半天,最后问:“你叫什么名字,他们怎么欺负你了?” 他在雄父去世后一直跟着舅舅和雌父学习,还从没和同龄虫玩过,更别说雌虫。 艾路维亚握紧了手里的匕首,缓缓抬头,认真看向救了他的虫,艾利尔身形比他高,灿烂的金发像是热烈的太阳一样,一双干净的蓝眸里满是好奇。 不回答雄虫的问话是不礼貌的行为。 “艾路维亚。”他低低说了一句,声音带着长期不说话的嘶哑。 “谢谢阁下。” 艾路维亚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也无法跟一个陌生虫坦然解释发生了什么。 他俯身认真的行了一礼,就要离开御花园,却被雄虫叫住了。 “皇子殿下,你的伤。”艾利尔摸了摸自己身上,翻出随身带着的药剂递给了他。 艾路维亚看着他手上的东西,没去接,他知道这种特效药有多贵。 “拿着吧。”艾利尔向来胆子大,根本不在乎他手上带血的匕首,想着雌雄有别,让侍从将药剂递给了艾路维亚:“不要伤害自己啊,多疼啊。” 艾路维亚愣在了原地,不太明白为何雄虫要帮他。 不过在艾利尔催促的目光中,他最终还是接过了那管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