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虞河,本以为能得到岑矜雪的下落,结果人没找到,姜灵灵还不见了。 虽然他讲述的只是短短一段话,但她相信他们遇到的风险绝对不亚于她和阿瑾。 “药来了药来了。” 医馆的小药童双手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岑矜雪起身走过去接了过去。 “我来吧,谢谢。” 她坐在床边递给燕文生,发现他的被子没盖好,顺势倾身伸手过去拉好,露出乌发下雪白的颈侧,有一块红痕异常刺目。 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燕文生两秒不到就注意到这个红痕, “岑姐姐,你这里怎么红红的?” 岑矜雪懵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蓦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仔细看还有点不好意思。 “我刚才挠了一下,可能是挠太重了,所以痕迹一直没褪。” 他疑惑地皱起眉头,眼神怀疑的看了看,又想不到其他可能,也就此揭过。 “小雪。” 陌生的声音传到燕文生的耳朵里,他往前一看,眉头在他不知不觉中狠狠皱起,眼神里腾升起一股莫名强烈的敌意。 在他看到眼前的男人的第一眼,他心中更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压迫。 明明是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貌的男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近乎直觉的感触。 素色白衣,君子如仙,明明看上去是那样光风霁月的人,但给他的感觉却是那么阴鸷冷漠。 燕文生看着他走过来,唤着他都不曾听过的亲昵称呼,看着他的岑姐姐面对这个男人时笑意盈盈满含少女春色。 “岑姐姐!”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甚至忍不住略显着急地叫她一声。 岑矜雪向他看去,手中的药被凉珩之拿走,紧接着递到他面前。 “燕……文生?” 凉珩之试探性地喊了一下,嘴角轻轻扬起,无害且温和的模样欺骗感十足。 “你就是小雪说的弟弟吧,小雪身子弱拿不得重物。” 说着话,再加上递到眼前的药,他明白他什么意思。 燕文生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不说话也不接他手里的东西,就一直这样看着他。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岑矜雪疑惑地问,在对他的沉默感到不解。 他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转头皮笑肉不笑地伸手接过,生硬的说了句谢谢。 “这是阿瑾,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受伤失忆了, 此事说来话长,待找到顾池和灵灵后,我再慢慢讲与你们听。” 阿瑾? 所以在他们不在她的身边这段时间里,岑姐姐真的发生过很多事。 燕文生有些恍惚和失神。 “快把药喝了,该凉了。” 耳边传来岑矜雪的关心,他笑着点点头,仰头直接一碗灌了下去,低头时,眼底出现用牛皮纸包裹的淡黄糖块。 “给,梨膏糖。” “谢谢岑姐姐。” 他拿起一块往嘴里送,梨膏糖很甜,可他为什么觉得却是很苦涩的呢?比方才喝的汤药还要苦。 ……… 月明星疏。 直到现在,也没人传来书信勒索或是威胁他们要什么东西,她怀疑姜灵灵是否也遇到了和她之前一样专做拐卖的人牙子。 虞河这么大,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是奴隶市集不一样,这些人大多手眼密布,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和人脉。 传播的速度比蝗虫还快,岑矜雪等人正是明白这一点,才会先来到这里。 燕文生伤没好,闹腾了几下,岑矜雪还是不让他一起前往,于弋同样反对,把剩下的师弟留下来照看他。 “贞元楼最近新进了批姑娘,环肥燕瘦,不说貌绝天下,但也是各有各的与众不同和特点,调教一番,各位达官贵人们的后院又该充盈了。” “可不是嘛,贞元楼干的不就是这活吗,这楼里出来的人儿,都是一等一的,可堪比名门闺秀。” “据说,只是据说啊,当今万人之上的后宫就有那么一位从楼里出来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光影交错之处,有两位摊主谈得正兴起,而他们面前,有在笼子的,或是被镣铐锁在一旁的奴隶,衣着不说破烂,但也干净整洁不到哪里去。 只有几个长得不错的奴隶,衣服才会好一些,一般这种会有富商买回去暖床泄欲。 下场不会比其他奴隶好到哪里去。 想要卖得出价钱,首先需要精美的包装才能体现出一些物有所值,更会让人产生想要购买的欲望。 唯有一点相似之处,就是这些“商品“的脸上面如死灰,眼神如同一摊死水般毫无光泽。 蓦然,一片阴影在头顶倾泻而下,两人抬头一看,讥讽的谈笑嘴脸瞬间变成谄媚热情的样子。 “来来来,几位客人,需要什么样的奴隶都可以挑一挑。” “来我这,来我这,我这什么样都有,比他那儿更全。” “闹哪儿样啊你!!” 刚才还相谈甚欢的两人,现在开始你推我我推你了,一脸愤愤不平的骂来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