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池的名字,钟录眼底深藏的怀疑消散了不少,显然已经相信。 “自然知道,顾池大师兄天资聪颖剑术超群,人又正气凛然,之前我在的时候还受了他不少的照顾。” 岑矜雪笑了笑:“那我们还是同门呢。” 在小红出来的那一秒,凉珩之又用手指按了回去。 即便是这样,他的目光依旧关注着她身旁的男人,气度不凡,看着不像是寻常的江湖人。 “虽然是同门,但按照惯例,你的这位夫君也得掀开面纱一睹真容。” 她站起身,伸手挡在凉珩之面前,脸色淡淡。 “我们无意卷入这场纷争,看到有人喊救命,顺手救了个人摆了,而且你大可以去查,我们二人昨日刚到,不可能参与什么命案。” “如果你连这都要苛责为难,日后谁还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钟录双手举起,笑了下:“别紧张小师妹。” 他如何能不知道,凡是进了桐柏城的江湖人,第一时间就会有人向他汇报,况且昨天在街上的惊鸿一幕他仍记忆犹新。 只是可惜了居然已经成婚了。 “钟某没有要为难你们的意思,也对你们救人的事深表感谢,但是,看一眼总不过分吧?” 岑矜雪还未回答,身后的凉珩之站起身,拿下斗笠。 “官府办案,自然配合。” 他看着那张脸,眯了眯眼,一个男人竟然长得如此俊美,莫不是小白脸? 方才在岸边就没见过他使出武功,可身形气场不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难不成还是高深莫测的江湖大佬? 而且眼睛是绑着的,看来真是有眼疾,是来寻医还是路过……… “如此可还满意?我们能走了吗?” 温温软软的一句话,可她眼神却是有些不善。 钟录似笑非笑,看来二人感情还不浅。 “最后再问一句,你们是寻医还是路过于此地?” “路过,不日便走。” 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看着他们的背影,高声道:“来人,送他们出去。” 随后又道:“‘小师妹,有空聚聚。” 没人理会。 他们走后,钟录道:“派人盯住花影和他们,有事随时来报。” 二人刚走出缉问司,身后便传来一道呼唤。 “小娘子!小娘子且慢!” 岑矜雪回头看去,原来是在湖上救过的那名女子,听路人说好像是烟雨楼的花魁。 花影在丫鬟搀扶下,步步靠近。 她对着岑矜雪福了福身,“多谢小娘子救命之恩。”转头喊了一声桃儿。 丫鬟立马明白,掏出一袋银两,递到岑矜雪面前:“小小心意,请小娘子收下。” 她低头看了看,接过来,从里面拿出一块碎银,之后将袋子还了回去。 指尖捏住碎银,示意了一下,“告辞。” “等等。” 花影又叫住了她。 她回头,眼神疑惑地看向她,等着她说下一句。 花影笑了笑:“如若小娘子不嫌弃,有空的话可到烟雨楼听妾身给尔等抚筝一曲,费用全免。” 请他们去青楼? 岑矜雪眨巴眨巴眼睛。 “嗯,好。” 看着她点了点头,花影似乎还有些惊讶。 仔细一想,可能是江湖人不在意这些。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花影神情收敛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样子和先前柔情似水的模样大相庭径。 “桃儿,听说横死的人都只能葬在郊野,孤苦伶仃,你要是想去,我们就去看看。” “奴婢听姑娘的。” “那我们晚上找个时间出城。” 二人转头走向停在不远处属于烟雨楼的马车。 ……… 桐柏城今晚的夜色格外的漂亮。 但有些人的心情却不是那么的漂亮。 郑府。 大厅里,郑员外勃然大怒,抄起一个花瓶就往地上砸,噼里啪啦的,把一旁的妇人吓得不轻。 “废物!一群废物!” “连一个弱女子都搞不定,还要你们有什么用。”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一群家丁破口大骂。 等他发泄完后,管家才走上前弯腰说道:“老爷消消气,眼下烟雨楼把花影保护得非常严密,出了画舫落水的事情后,现在很难找到机会靠近。” 郑员外脸色阴狠,眼神满是杀意:“赵忠,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让烟雨楼不复存在!” 杀了他唯一的儿子,那么就全给他陪葬。 管家低头恭敬的回答:“老爷,您放心,一定会让您满意。” 赵妾室走上前:“老爷,节哀顺变,安儿也不想看到您这样伤心。” 她抹了抹眼睛,流下难过的眼泪,脸上是悲伤的神情,但仔细一看她的眼底深处藏满了得意。 “玲儿失去哥哥同样伤心得很,方才听奶娘说,玲儿哭累了才睡着。” 作为继母,为了女儿,她自然巴不得郑安早点死,没想到这天居然来得这么快,真是大快人心。 回想起当年郑安的母亲对她们母女的磋磨,好不容易等到她病死,原本以为在郑家没有人再敢对她搓拿圆捏,万万没想到,这个混世魔王继承了她娘亲的恶毒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