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奇怪的环视。 周围乌泱泱到处都是人,压根听不清那叫喊从哪传来的。 这时,衣袖被扯了下。 扭头见秦向河往右后方示意着。 她低头看了下那只又松开衣袖的手,之后,才顺着方向望去。 错过路中间晃动人影,终于看到,在后方马路边,有一处稍高的地方。 在几个穿黑西装青年的簇拥中,林虎和贾胖子站在靠前位置,再往后,也是站在最高点的,则是刚刚先从南华锦城离开的张万星和张建豪二人。 此刻。 张建豪凝神往前方对峙的两队人马瞅着,张万星则悠闲的扬手,冲她这边招着。 阮宁转脸,招呼秦向河一声。 随后,在小欣示几人开道下,往那边挤过去。 “小宁,秦老弟。哈哈,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来这。” 张万星见两人到跟前,手一挥,将贾胖子和林虎都给轰开。 阮宁现在才看到,这片高出近一米的位置,原来是一间正装修的商铺,放外面的贴合板。 站上去,再往路前方看,果然更清楚。 发现对面那伙抗议的,远比先前想象的要多,仿佛一眼看不到头。 阮宁踮脚,往前继续远眺,见对面抗议的,只最前面几十人不断对警察挑衅。 后面大多数,只举着牌子或起哄、或高喊口号。 就如同电视新闻里报道过的场面一般。 只,此前游行抗议队伍,没那么声势浩大罢了。 “建豪,你也被堵在这了啊!”见张建豪颔首示意,阮宁随口问了声,复又好奇的转向张万星,“富哥,科罗纳酒店不是在另一边吗,你怎么和建豪一起被堵在这了。” 张万星闻声,抬脚就往一旁贾胖子踹了脚。 而后,冲阮宁朗声大笑,“哈哈!要怪就怪这杀才!非说那边有个什么脱衣舞俱乐部,想去看看大白妞,我就带他过来了。哪知,车到这边就堵住,想往回走都走不了。” 说到这,他又冲秦向河颇有深意的扬眉,“秦老弟,那个脱衣舞俱乐部,好像离卡莱尔不远。怎么样,你去见识过了没有?” 阮宁暗暗皱眉。 虽说,没去过这地,可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个正经地方。 又何况,还是张万星想去玩的去处。 只见那混蛋摇头苦笑着,忽,又若有所觉的看来。 她忙装作没注意的将视线移开。 心中则郁闷不已。 那混蛋去不去见识洋妞,去不去那种地方鬼混,关她什么事! 再说了。 那混蛋去玩了才好,这样,就能抓住小辫子! 眼见张万星还要拉秦向河继续聊这话题,她咳嗽一声的打断,往远处对峙的双方指了指,“富哥,看这架势,一时半会散不了吧。这边又没路,还是趁早往回走,绕开这边。” 张建豪闻声,低头往手表看看,显然是有什么急事,神情很不耐烦,他认真考虑阮宁的建议,附和道,“对,还是绕路吧。” “往回走?你看看后面堵得,一个小时都挤出不去,得走到什么时候。”张万星笑着往后方一指。 阮宁顺着指向看去。 这一会功夫,后方就堵得看不到尽头了。 关键的,很多人都纷纷下车挤前面来凑热闹。 放眼望去,满目黑压压的人影,中间汽车都快看不到了。 更有些,干脆站到近处车顶上看戏。 又因这里还是唐人区范围,所以,凑热闹的绝大数都是华人。 看来。 即使大家背井离乡来了美国,这爱好也没改啊! 堵成这样,且不说走多远,光是能不能往回挤出去,都是难事。 “小宁,别着急,你看看秦老弟,既来之则安之!”张万星开了句玩笑,接着,环视身边三人说,“你们往美国来的少,不知道,人家这边就兴这个。什么游行抗议的,跟我们那边摆酒吃席一样,常见的很。” “今天好像闹得特别厉害。” 一旁秦向河插了句话,阮宁听了,深以为然的点头。 “所以说,你们来的少,多跑几趟,以后再看到这场面就会习惯了。” 张万星则冲几人轻松笑着。 忽然,警车那边传来一阵较大动静。 他跟着大家转头看去,见,原先拿棍棒试探的十几二十个年轻人,这次竟然冲到了警察中间去。 只不过,他们棍棒全敲在防暴盾牌上,而警棍却是实打实落他们身上。 故此。 稍稍纠缠,这些人又在后方队伍帮助下,纷纷逃回去。 然,有个年轻的黑小伙,不凑巧被地上碎石头绊倒,随即被蜂拥上前的警察给按住上了手铐。 为了从警察手中救出同伴,那伙年轻人又高举棍棒往前冲,下一刻,就又在警察防暴盾牌和警棍协同下,败下阵来。 张万星见此,摇头的不屑嗤笑。 回头,对有些担忧看向那边的几人道,“别看这伙人闹得凶,也就表面上咋咋呼呼。等下,警察这边真动起手,只要往前一冲,这些人就全跑了。他们啊,也就只敢仗着人多……” 话只说到一半,“嘭”的一声。 一个燃烧瓶不知是反弹,还是故意的,竟从警察警车拉起的防线上空,扔到了这边看热闹的人群中。 简陋燃烧瓶一落地,顿时迸裂开,火光四溅。 站那里看热闹的,来不及躲远,裤子和衣服上被溅到,惊慌失措的乱扑乱跳,顷刻,那一片就乱作了一团。 “哈哈~”张万星看到这,乐笑不已。 他指着路中间被殃及的几人,又冲大家往前方示意,“快看,这些人不守规矩,敢把东西扔这边来伤及无辜,肯定要倒霉了!” 像是应验张万星的预言。 话刚落,警车那边就响起了一阵刺耳哨音。 接着,原先排成一排,拉成一道防线的警察,拿起警棍敲着防暴盾牌的猛然冲锋,瞬间,就和那些拿棍棒叫嚣的混成一团。 那长长的抗议队伍,就如张万星所说,出现了骚动,有隐约往后退散的迹象。 倏地。 一声脆响,滚过上空,仿佛压下了所有的喧闹和敲打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