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唐妈妈和唐爸爸分开，就嘱咐了，让回家拿存折多取点钱。 从昨晚送唐怡来医院检查。 其后又联系南湘医院的专科医生从家里赶来，并安排住进这特护病房。 今天还说，要将市里大医院的有名医生，全请来会诊等等。 包括让南宁的白鹿主治医生过来…… 所有的这些，唐妈妈很清楚。 除了代表秦向河的人脉关系，更是瓢泼一样花出去的钱。 而对这些花费，包括后期治疗，她都没怎么担心。 两人毕竟是大学教授，是，平时花费是有点大，但两人工资也高。 算起来，存款几万块是有的。 女儿在电视台上班，买衣服化妆品这些，花销大，基本上工资没什么剩余。 但此前跟秦向河倒腾国库券，挣的两万多全存在他们这了。 可以说，基本无需为钱发愁。 但若像秦向河所说，需安排去国外治疗，就是一般家庭难以负担的了，也包括她家。 要知道，去一趟国外，光是三人的来回路费，都是一笔不菲数目。 况且，这时发达国家的收入极高。 以日本为例，平均月工资都在上万块。 对应的，这些国家医疗费用，也不是国内挣一两百块工资所能想象的。 为了女儿，唐妈妈也打算豁出去了。 如秦向河说的，光一个高海分店，都投资了三个亿。 这样大的天文数字，让她感到心安。 即便治疗期间借一些，也不会给秦向河造成负担。 他们两口子还能继续教书，以后发工资，慢慢还就是。 再不然，如刚才开玩笑的那样。 女儿可是电视台的新闻主持，调到海沙来后，工资更高了。 只要把这病治好了，还怕还不清秦向河的钱吗。 当然，这些都是她做的最坏打算。 说不定用不到那么多钱！ 望着秦向河，唐妈妈不由感叹，“小秦啊，感激的话，阿姨就不多说了。你这些，阿姨和叔叔都记在心里。” 秦向河不太会应付别人的感激涕零，尤其还是亲戚长辈。 他忙转开话题，说，“阿姨，你还没吃早饭吧，我买了那么多，你看有没有合胃口的。” 忽然。 门推开，一个护士探头进来。 喊家属去一趟科室，说医生要开点检查前吊水的药。 不等秦向河站起，唐妈妈就放下给唐怡倒水喝的热水瓶，拦住道，“小秦，你坐着休息会。昨个一夜都你在跑，刚才和老唐去坐车，才听说你脚伤到了。对了，你看医生了没有。” “没什么，医生说不碍事。” 秦向河说完，看唐妈妈跟那护士离开，他也重新坐回椅子上。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仿佛又疼起来。 注意到唐怡的视线，他抬脚示意，笑声道，“昨晚踹门，被碎玻璃刮了一下，划了一道小口子，没事。” 见似乎真没大碍，唐怡放心的点点头。 复而，迅速瞥一眼，又将脸轻轻别往一旁。 昨晚依稀记得。 洗完澡，刚穿好内衣，就眼前一黑。 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先前在病房，从小晴只言片语中得知。 昨晚亏他过来，发现出事后立刻将洗手间给踹开，也因此才脚被划伤。 之后，是小晴给她穿的衣服…… 唐怡端起妈妈刚给倒的水。 要喝时，瞥见秦向河正歉意看来着。 她心中大窘，估计对方从刚才脚伤话题，也想到昨晚情形了吧。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 事急从权，内疚个什么劲…… 内疚？ 唐怡放下杯子。 顺着秦向河目光，低头往自己看了看，她咳声，“怎么了？” “对不起。” 秦向河迎着唐怡的眼睛，歉声的道了句。 很早前，他就察觉了唐怡骤然消瘦。 一度以为是对方爱漂亮，减肥导致的。 期间，也注意到唐怡不适的拿手按过胸口，甚至，前些天在茅塘带大宝和妞妞，还差点昏倒。 但他却一直没往这方面想过。 如今，方恍然，这不是和白鹿当初发病的症状一样吗！ 而这份内疚，同时也是对白鹿的。 起初在茅塘时，要是细心些，对白鹿关心些，就会让白鹿受那么多苦而不自知。 还一直认为，白鹿是为了甩开累赘，才离婚回南宁的。 对于这个病的表现症状。 别人不知，或可谅，可他是最清楚的。 更知道，这个病就源于家族遗传。 听完秦向河解释源头，唐怡怔怔愣了几秒。 后，她垂下眼帘，轻声，“怎能怪到你头上。去年突然瘦下来，都有劝我去医院，是我自己都没当一回事。” 四月二十八。 星期六。 下午。 前两天还感觉跟入夏了似的，今天又气温骤降。 转眼间，又倾盆大雨起来。 胜华百货。 三楼。 宋仁看着桌上电话，没过片刻，再次去推开身后窗户。 放眼望去，几米外就白茫茫一片。 根本看不到对面路口有没有车过来。 倏地，一道雪亮闪电划破长空。 轰隆隆雷声，随即在头顶炸响滚过。 吓得宋仁一个激灵，连忙关上窗户。 他重新回到办公桌前，往椅子上一靠，问，“大胖，泥冬最近，没去见姓秦的吧？” 靠墙的沙发处，挂半个屁股坐着的刘大胖，闻声忙起身回道，“没有，宋公子放心。这几天他一直在厂里，除晚上跟我们去舞厅扭一会，别的哪儿都没去。” 宋仁闻声，满意哼了声。 这种挖墙角挖来的二五仔，他其实不太放心的。 尤其泥冬还是从一开始就跟着秦向河的，更是茅塘人。 话说回来。 虽然挖泥冬，全程是表叔授意，但也是他最得意手笔。 这说明了什么？人心啊。 说明姓秦的不得人心！ 连最初跟的人都背叛了，换做他，早去找木村小鬼子学切腹了。 四方公馆那天过后，他几天没怎么出门了。 知道秦向河就在海沙，心里七上八下的。 那天吗，姓秦的踹完泥冬，又示威的对他指了指，可不是闹着玩的。 要真不小心遇到，姓秦的可能真会揍他一顿。 怎么办？ 打又打不过，关键，还找不到说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