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阮宁所不解的。 盗版磁带,明明是供不应求。 自从工厂投产,她往那跑了好多次的,可是知道每天有多少进货商来往含山。 大家明明可以能挣得更多,爱乐音像却像得了失心疯,突然降价。 闹哪样啊! 嫌钱多? 还是说钱烧手! 又或是,觉得那些进货商,一个个挣得还不够脑满肠肥的! 再次绕过一个拥堵路口,阮宁猛踩刹车的停住。 她转身,目光狐疑的在秦向河身上打转。 “我才想明白。宋仁、周斌和你有仇,对吧?你看张建豪不顺眼,对吧?至于我,估计私底下,不只一次想过要掐死我吧!” “阮小姐,不是我和宋仁、周斌有仇,是他们一直针对我。张建豪先生那,我们也只见过几次面而已。” 秦向河哭笑不得,“对于你,更荒谬了。从阮小姐入股白云生活广场起,我们就应该算是合作伙伴了。” “少来!我现在发现,你和张建豪是一样阴险!”阮宁眉梢一挑,“你把我们这些仇家,全弄到含山,总感觉,有点要一网打尽的意思!” “阮小姐,若对付仇家,就是让他们躺赚……” 瞧阮宁望来,秦向河解释了下,“哦,就是躺着把钱赚了。我倒情愿,有仇家这么对付我。” “那你说,为什么要降价?”阮宁找上门,就是为了这个! “以前,只爱乐音像一家,还好。现在,你数数,几家了,而且投资都比较大。” 觉得车里闷,秦向河摇下车窗,继续道,“这个月赵振强说了,又有两家新厂在建了。” “贪得无厌!”阮宁插了一句,不知是说秦向河,还是说赵振强。 秦向河道,“这么大的出货量,对广柔那边影响很大了。他们的价格,也已经降到了三块以下,若我们不跟进,这利润差距,绝对会将部分代销商赶回广柔。” 阮宁视线盯着秦向河,分辨着真假。 “再一个,出货价降下来,终端售价也会跟着下落。这样,能更大挤压正版市场,从而让盗版市场变得更加繁荣,给我们擭取更多发展空间……” “好吧,这些勉强不算是瞎编乱造。”阮宁眯着眼,“可我还觉得,肯定没那么简单。” 秦向河神情微动。 他做盗版歌带,最终目的,是催熟市场,让歌带更加普及,也更加便宜。 为之后吞下,随身听那块大大的蛋糕,铺平道路。 这期间,倒有两个意外收获。 一个,是随着盗版歌带从含山,越来越多运往全国各地。 爱鹿电子的收音机,再在广告宣传下,销售的越来越好。 另一个,则是美达磁带厂。 出白磁带给爱乐音像,利润是五毛每盒。 对于其他厂,则涨到七毛到九毛不等。 其中七毛的,只阮宁一家。 所以,抛开爱乐音像不算,这等同每家产品的利润了。 而且,随着各家出货量越多,美达磁带厂的利润,也是这些厂的利润总和。 也正因此,他才让赵振强接纳更多盗版作坊到含山来。 用不了多久,提供白磁带的美达磁带厂,反会成为这场盛宴的主角! “瞧你笑那样。偷着乐,美达磁带厂该赚翻了吧。这才是真真正正……什么词来着?对,躺赚!” 阮宁重新发动汽车,哼声道,“我很怀疑,最后,我们这些去含山开厂的,是不是都会沦为替你磁带厂打工的!” 迎上后视镜里望来的视线,秦向河肃整表情,“阮小姐说笑了。美达磁带厂因为材料、技术问题,成本其实非常高。等后面技术成熟,降下成本,也会对各厂做相应的价格调整。” “信你鬼话!” 阮宁无奈的回一句。 确实很无奈。 之前看挣钱势头,还美滋滋,觉得找了座金山。 现在却发现,这完全就是一条贼船。 还是跳不下……或说,舍不得跳的贼船。 这次是降价了,但大家利润还很大。 想象,从进白磁带到产品出货,都不需要操一点心。 这样每月几百万的赚着,跳船? 傻啊! 没看吗,私下碰头,宋仁和周斌骂得最凶,可丝毫不提把工厂搬走的事。 “你也别把他人都当成傻子!”见秦向河看来,阮宁冷笑,“爱鹿电子,也是你的吧!” “是啊。”秦向河点头。 阮宁没想秦向河承认的那么干脆,气笑了都。 她望着前方路况,说,“看在大家‘合作伙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下,胜华百货作价三千万,卖掉了四成股份。” 秦向河看过去,并不知道这消息。 只是,以眼下胜华的情况,即使比实际投资少算了一千万,可怎么还会有人愿意接手。 “是富通。就你为那个小明星,冲冠一怒打的那些日本人。”阮宁从后视镜,意味深长的看看秦向河,“想不到,你口味很独特啊!” 秦向河没理睬阮宁调侃。 没想,宋仁、周斌,还真和富通搅合到了一起。 “他们可不是要和白云广场打擂台,含山盗版歌带那么火,受益最大的,当然是收音机市场。你的爱鹿电子,是早就布局好的吧,最近是不是没少挣?歌带便宜,人人买得起,收音机就会更加普及,尤其是……” 说着,阮宁又往秦向河瞥一眼,“尤其是针对年轻一代的小型收音机!” 秦向河微微的坐起身。 发现秦向河的动作,阮宁更加笃定。 她嗤声道,“富通和胜华,准备在海沙联合建一家收音机厂。不惜血本哦,据说,会从日本引进先进的生产线,打造最好的国产收音机,包括爱鹿电子的小型产品。投资说是不低于五千万,虹泰和宋记,快把家底都掏光了……” 这消息,还真有些出乎意料。 秦向河摊手道,“天塌了,还有个子高顶着呢。他们做收音机,要打擂台,也是和燕舞、环东先打。爱鹿电子弱不禁风的,只能站在后面摇旗呐喊,也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阮宁闻声,露出得意神情。 这混蛋,还嘴硬,心里怕不知怎么慌呢! 想搂草打兔子,到最后,却发现最肥兔子,跳到了别人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