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火车站。 出站口。 今天虽然出着大太阳,温度却很低。 加上刮的呼呼大风,空旷广场上,基本没什么人。 也或许是,都到腊月二十四,快过年了的缘故。 这年代,经济是远远不如后世,物质匮乏,家里也没什么钱。 但年节气氛,却比后世浓厚的多。 火车惯例的晚点。 本想回小车里坐一会,可看时间也没多久了,秦向河就拉着白鹿,躲去了旁边的廊檐底下。 出站口又一大群人,汹涌挤出来,他下意识张望。 “……你好点没,头还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听到白鹿着紧的问询,秦向河摆手道,“没关系,就昨晚休息的不好。等今天下午回去,补下觉就好了。” “对不起……” 秦向河转过头,瞧着白鹿满是愧疚脸庞,无奈的笑了笑。 但也知道,这声“对不起”,可不光是对他,更多是对妞妞说的。 昨天来到南宁,一家人四口,白鹿那个小卧室根本不够住,况且,这次来,会住的久一些。 所以,吃过午饭,连同白爸爸和白妈妈,都去新房子那边帮忙收拾。 一下午,俩孩子又蹦又跳的,好好的。 可等到傍晚,白鹿说妞妞额头烫,精神也没白天好。 量下体温,发烧,还是三十八度五的高烧。 后面急忙送去医院,打了屁股针,又给开了药。 等回家,担心白鹿身体,秦向河就让白鹿带大宝睡主卧,他则带妞妞去了次卧休息。 一夜,妞妞又是上厕所又是喝水,偶尔还哭喊一阵,他一直没睡安稳。 其实,他是知道的。 夜里时,白鹿悄悄爬起,来看了几次,估摸是怕他念叨,没敢进屋。 所以,等早上起床,白鹿的精神也不见怎么好。 幸好过了一夜,妞妞烧就全退了,早上就精神奕奕和大宝乱疯乱跑的,还吵着闹着要去游乐园玩,都不知今天还开不开门。 白鹿就觉得,妞妞生病,是一路坐车过来引起的。 觉得连续坐这几天车,是让孩子在受罪。 偏偏,她因为身体,又出不得远门。 想见一次孩子,就只能让大宝和妞妞千里迢迢的过来…… 白鹿又是难过,又是犹豫,半晌,下决心的道,“向河,以后还是少让大宝和妞妞过来吧!” “可能是昨天下午在房里跑了一身汗,冷到的。”秦向河宽慰白鹿,后又道,“过完年,以后就等天暖和再带他们来,没那冷,应该好些。嗯,不然让小凯送你回去算了,昨晚你也没睡好吧!” “我、我昨晚睡得很好……”白鹿想要否认,可瞧秦向河望来的目光,知道没瞒住,遂轻声,“我真的没事啦。” 复而,担心秦向河真让她回去似的,又补充,“大哥、花姐他们,好久没见,来了南宁,怎么也要接一下。对了,他们都在这边过年吗?” “今天到这,休息一天,明天去电子厂开会,下午就能结束。有时间,估计都想回去。” 说着,秦向河想了想,“大哥和红霞肯定是要回的。赵振强没说,应该随大流,朱彪和大剑哥、花姐,硬要留的话,可能会在这待到过完年吧。” 听提到朱红霞,白鹿悄然抬起脸,往秦向河瞥去。 就在这时,出站口有工作人员拿大喇叭叫喊,是大哥他们那班车要出站了。 两人走出廊檐。 本想就站出口等着,没多会,看着汹涌而来的人群,以及扁担、编织袋横冲直闯的架势,秦向河忙拉着白鹿站远点。 “哈~” 白鹿的连衣帽,被秦向河拉起戴上,她正好笑要开口,肩膀忽然被猛怕了一下。 转身,立即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袄,戴护耳棉帽的女人。 “花姐!” 白鹿拉住女人的手,雀跃的喊,“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怎么没看到。” 花姐嘴角含笑,知白鹿的面皮太薄,忍住了才没说出来。 刚才腾云驾雾似的被一群人裹挟出来,立刻看见这两口子,“你替我整下衣服,我给你戴上帽子防风”,哪还能看到人出没出来。 “我等不急,就一个人先跑出来的。”花姐激动的紧抓着白鹿的手。 当初在茅塘,因为是邻居,加上秦向河的混账,所以,两人关系非常好。 她上下看了看白鹿,不愧是城里人,收拾下,就跟从电视里出来的似的。 “你瘦了。”拉着白鹿打量,花姐忽然掉起了眼泪,“生那么大病,你怎么连我都不说。要是当初我知道,就是……” 白鹿跟着眼圈泛红,忙打断话道,“花姐,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没两分钟。 刘剑、秦广山等人,这才拎着行李的一块出来,秦向河上前迎接。 “大哥,大剑哥、红霞……”白鹿跟上,冲几人逐一打招呼,花姐则在旁边搀着,小心翼翼的,像她随时会摔倒一般。 白鹿示意自己身体真没事了,可拗不过花姐,最后只得和花姐手挽手的站着。 朱彪不等白鹿开口,就忙的上前行礼道,“大嫂,我叫朱彪,你叫我小……,叫我小朱就行。” “大嫂,我叫赵振强,叫我小赵、老赵都行。” 见赵振强也冒出来,朱彪差点咬到舌头。 还能要点脸不! 四、五十岁人了,还敢跟他学,喊白鹿“大嫂”,还能自称“小赵”! 顶着几人的目光,赵振强面不改色,正声,“我听……咳,听老板,老是提在南宁有个好媳妇,今个可是见到真主了。怪不得老板总心心念念的想往南宁跑……” “你好……”听对方连珠的一串话撂下,白鹿一时都不知该怎么称呼,也没见过这号的。 “喊老赵就行了。” 秦向河无语。 这些话虽然很不要脸,但却让白鹿甜意笑着的频频往他看来。 所以,就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