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反骨仔,正扑街……” 宋仁嘴里不断咕囊,抬起腿,一脚将自己办公室门踹开。 当看到办公桌后面坐的戴金边眼镜男人后,他面色一喜,急切跑过去,“表叔,你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刚到。”张建豪将手中看的文件丢到桌上,屈指,捏了捏鼻梁。 想要将百货大楼整合,南方有他张家,楚湖有宋记,北方最好拉周家进场。 只是周家那老狐狸,可不好对付。 继而,他将眼镜戴上,皱眉问,“骂什么?跟谁学的,又那个赵振强!” “没跟谁学。”对这个表叔,宋仁打小就比较憷。 最近买了台录像机放家里,无聊时就喜欢看看港片,难免学了几句精华。 他一屁股坐向旁边沙发,向表叔抱怨,“别提那老赵了,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他这二五……咳,就是叛徒!” 张建豪脑袋里盘算着计划,心不在焉的随口问,“他怎么了?” “那老赵,厂子不想干了,机器卖谁不好,卖给……”说到这,宋仁卖个关子的坐起,“表叔,你猜猜,他卖给谁了?” “还能谁。能让你这么骂的,肯定是卖给鹿白十三香了。”张建豪头也不抬。 赵振强是做调料加工的,现在和宋记五香粉打对台的,只有鹿白十三香,答案不是呼之欲出吗。 “表叔,你太 厉害了。”宋仁一竖大拇指,接着又咬牙切齿,“老赵是被猪油蒙心了,竟然卖给姓秦的,当初我……我就该一脚给踹死。” 不是今天经过郊区,看到有卡车在红星加工厂装机器,他都不知道这事。 让他捶胸顿足的,十五香做不下去,当然要撤回资金弥补损失。 于是,撕破脸皮问老赵要部分当初赞助的钱,同时,他暗地和宿阳这边同行打招呼。 准备熬一熬老赵,等差不多,再以极低价格把新机器买下来。 鹿白十三香异军突起,更凭着厨神大赛,一举成为宿阳调料行业的领头羊,宋记五香粉都差点阴沟里翻船。 亏表叔给出主意,才勉强反败为胜…… 这么说,也不正确。 凭大赛广告,尤其是最近其他省份开始陆续转播比赛,宋记五香粉销量大增,比之前多了五成还不止。 搁以前,这样耀眼的业绩,家里老头子早乐疯了。 然而,冠名大赛的鹿白十三香,火爆程度更是骇人。 他估摸,这个月鹿白十三香的销售额,能达到五香粉的一半还多。 要知道,楚湖省市场,可是宋记五香粉深耕多年的结果,鹿白十三香却两个月就追赶上来。 照厨神大赛这么比下去,又搞花样的举办复活赛,估计还要多拖一、两个月,那到时,怕是真能和五香粉平分楚湖省市场了。 如果这还不骇人,那仔细想想,还有别的省份呢。 那些可是五香粉多年都没能打进去的市场,鹿白十三香凭着这场大赛,却能在那些市场呼风唤雨,这么一算,宋记五香粉很快就只能望其项背了。 故此,宋记五香粉最近的生意,好得很,宋仁心中却没一点欢喜。 看墙上挂钟,他立刻走过去,将那台22寸的大彩电给打开,里面正转播昨天的一场复活赛。 连他,也是每天都在追看比赛。 原本,他心中都有冠军人选了,外面还为此开了盘,他也偷偷押了重注。 现在搞什么复活赛,平添许多变数,让他这些天不住的对那姓秦的骂娘。 都不用猜,饭店协会那些老顽固,哪想得到这些,定是那姓秦的鬼主意。 “你看看,这姓秦的是什么脑子,复活赛竟然让所有选手都穿大赛定制服装,上面快被‘鹿白十三香’字占满了……” 一边津津有味看着比赛,尤其是选手自我介绍,和对其他选手评价环节,他一边指着屏幕。 自从宋记五香粉买了广告位,鹿白十三香的广告简直打的丧心病狂。 赛场广放的告牌最大不说,地板上却印满鹿白的品牌标识,连观众席座椅和主持人上话筒都是。 一眼望去,整个赛场几乎到处是鹿白十三香。 偏偏,其他广告商还敢怒不敢言。 大赛此时的全民热度,是谁都想不到的,只知道捡了个大便宜,就连出钱最多的宋记五香粉都是如此。 而第一个买广告位的白酒厂商,听说现今经常的买断货,酒厂老板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别被五香粉绊住脚,销售额冲上去,算对你爸有个交代。”张建豪瞥了一眼屏幕,就没什么兴趣了。 调料这行,除非做到最大,垄断大部分市场,否则小打小闹的,这点利润还不如在大城市开一家百货大楼。 比赛结束,电视台接着播出一档新闻,当看到新闻主播,张建豪不禁愕然,“这个是周斌?” 宋仁点头道,“对啊,就叫周斌,听说是从燕京调来的。开始是播早间新闻的,这个月,因为原先男主播一起调去主持厨神大赛了,就换了他,挺受欢迎的!怎么,表叔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见过。”张建豪视线在电视屏幕上逗留,片刻,他起身对宋仁道,“走,陪我去一趟广电大楼。” 海沙。 中海大学教职工宿舍区。 “谁啊?”听院子大门敲响,唐妈妈从正厅出来。 刚打开门,一个身影就立刻扑来,她宠溺的笑声道,“这孩子!你多大了。” 唐妈妈笑着将女儿推开些,见身边还放着行李箱,诧然,“你们培训结束了?” “没有!”唐怡拖着行李箱跟着往里走,说,“也算是了,剩下几节课,不去也没关系。” “那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唐妈妈到正厅,朝客厅里大喊一声,“老唐,女儿回来了!” 唐怡探着脑袋,越过鞋柜,往客厅沙发惊喜望来的高大男人看去,“爸,你身体怎么样了?” “什么?”唐妈妈诧然转头。 “我同学调到海雅附二医院了,大前天给她打电话,是她告诉我的!”唐怡皱着鼻子,不满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