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充满未知与变幻的夜晚,我抑制住内心的好奇与不安,与阿真匆匆告别后,跟随昌哥返回了酒店。我快速地收拾了几件必要的衣物,拖着行李箱与昌哥在酒店大厅汇合。 他看到我后,默契地从我手中接过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入车的后备箱中。我上车后,昌哥便发动了汽车,驶向那个对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目的地——我第一次见到谢景的那个码头。 坐在车上,我望着窗外逐渐模糊的夜景,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只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能掌控的。昌哥一路上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驾驶着汽车,仿佛在遵守着某种无声的默契。 不久后,我们抵达了码头。我看到谢景的那条船依旧静静地停在码头上,仿佛也在等待着我的到来。昌哥帮我拎着行李箱,我们一起走上了船。他带我来到一个房间前,轻声嘱咐道:“小姐,早点休息吧,明天少爷会来接你的。” 我点了点头,关上了房门。站在房间内,我不禁感叹这种被别人操控命运的滋味确实很难受。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操纵者让你走的下一步到底是通向光明还是跌入黑暗。现在的我,就像一只迷失在茫茫大海上的小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深渊的第几层。 在船舱的静谧中,我轻轻放下手中的行李箱,疲惫地坐在床边。窗外的海浪声此起彼伏,宛如一首古老而悠扬的乐章,让人不禁陷入沉思。我试图用自嘲来驱散这份沉重,却发现连自嘲的力气都近乎消失。于是,只能无奈地裹紧被子,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当第二天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我缓缓睁开眼睛,仿佛获得了新生的力量。我整理好仪容,打开房门,踏上甲板。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些恍惚,谢景站在那里,迎着海风,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 我揉了揉眼睛,生怕这是幻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我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向他,轻声打招呼:“哥哥,早上好。” 谢景转过身来,目光中透露出淡淡的笑意。他看着我因未及打理而翘起的头发,调侃道:“看来,你睡觉的时候,你的头发比你有想法。” 我尴尬地笑了笑,按了按那顽固翘起的头发,无奈地说:“我去洗个头吧,压不下去了。” 谢景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认真:“不急这一会,阿昌说你有问题想问我?”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帮我解惑,我感受到了他今天的不同寻常。他今天似乎心情特别好。那我肯定是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毕竟现在的我,多了解一些事情的真相,对我来说都是好事,便直接开问:“赵绍说他没钱还。显然我好像是做了一场赔本的买卖。” 谢景看着海面说:“真的赔钱了吗?我看未必。” 在谢景的讲述下,赵家的故事好像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 赵家,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家族,其家业自然也是经过了几代人的辛勤积累和不懈努力。在世道繁荣的时候,赵家以枝繁叶茂的态势迅速崛起,家族成员之间虽然也有一些勾心斗角,但这些矛盾并没有动摇赵家的根基。 然而,随着世道的变迁,赵家曾经引以为傲的家大业大却变成了如今的尾大不掉。每个赵家人都紧紧抓住自己手中的权力和财富,家族内斗愈演愈烈,几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赵绍,身为赵家这一代的嫡长子,理应沉浸在家族的荣耀与庇护之中。他的父亲,赵家的家主,长期执掌着家族最赚钱的房地产业务,使得赵绍在家族中享有崇高的地位。然而,随着家族内部矛盾的激化,赵绍也不可避免地被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争夺战中。 赵家这一脉不仅要面对家族其他成员的排挤和打压,还要应对外界环境的巨大变化。在房地产市场的繁荣时期,几乎所有家族都涉足高杠杆经营,赵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因此,在房地产市场蓬勃发展的那几年里,赵绍与其父亲几乎在赵家内拥有绝对的权威。然而,正如那句老话所说,“高处不胜寒”,随着房地产市场的下滑,他们的生意逐渐成为赵家的沉重负担。 赵绍虽然面临着资金短缺的困境,但作为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他难以接受手头拮据的现实。因此,他决定将目光投向澳门,希望通过赌博来扭转乾坤。然而,十赌九输的命运似乎早已注定,赵绍很快便陷入了大额赌债的泥潭。 尽管赵绍和其父手中没有流动资金,但他们仍然拥有赵家的股权。这意味着只要赵家不倒,他们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然而,赵绍的叔叔却并不愿意让他们继续留在赵家,他企图通过一系列手段剥夺他们的股权。 而且,为了这一步,他叔叔也没少功夫,从小就带着赵绍学一些败家的嗜好。 昨天的那张借条,虽然金额只有几千万,但在赵家当前的股价面前,这足以让赵绍赔光他的股权。 而这些股权的丧失,将使得赵绍的叔叔成为赵家新的掌舵人。 如果赵绍事先知道这张借条会成为他们父子今天股东大会的催命符,恐怕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签下自己的名字。 在他看来,几千万的债务对于赵家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即便自己无力偿还,家族也会为了颜面而出手相助。然而,现实却比他想象得更为残酷,因为这个网就是他叔叔亲手给他编织的。 听完谢景的话,我才明白,之前我和陆离阿弃的手段,在谢景面前确实都是小儿科的存在,虽然谢景没说这单我们到底赚了什么,但是从谢景今天的心情来看,绝对是达到了一个让他满意的数字的。 我看谢景的心情还是很好,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问道:“阿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