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龙山若是没有血脉,它凭什么是大玄的武极之巅!?” 红袍男子高声说完这句话,那只葫芦立刻就在楚秋的手里挣扎起来,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因为他察觉到,楚秋此刻是真的起了杀心。 这不是先前那种打爆眼球的小打小闹,搞不好他真就要交代在此了。 “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你现在就要进入邪惑宫了,没我引路,你还怎么救那个叫谢秀的小子?” 发现楚秋根本没有松手的打算,红袍男子又开始好言相劝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就了解到这位大离夜主是什么脾气。 说好听了叫处事由心,说难听点,那就是没什么耐性。 遇事不决,先杀了再说。 巽五的死就是最好的警钟,吃了这么多苦头以后,红袍男子更也不敢再卖弄话术。 只有把自己的用处明明白白地摆出来,他才能活命! “他说得也有道理。” 燕北伸手拦住楚秋。 红袍男子刚才那句话,也让她明白了这只葫芦的来历,“想救谢秀,说不定真的需要他。” 楚秋不置可否,但也将葫芦揣进怀里,“这件事你掺和不了,先走吧。” 就在这时。 天边传来清晰可闻的驴叫声。 随即只见二驴倒腾着蹄子,连口气都来不及喘,飞速赶到此地。 当它看见楚秋时,居然硬生生刹住身形,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叫,随后转身就逃。 楚秋手掌一翻,庞大气浪倒卷,二驴的蹄子疯狂往雪原上踏,拼了命挣扎,结果还是被抓了回来。 看到这憨货露出那标志性的智慧眼神,楚秋抬手就是一巴掌,“看见我你跑什么?心虚了?” “呃啊!” 二驴大叫起来,咧开嘴巴试图蒙混过关。 只可惜并不吃他这套,“以为我会因为你带走这丫头责怪你?” 二驴连连点头,那表情甚至有些讨好,低下头往楚秋怀里拱。 结果刚蹭了没两下,就碰到楚秋怀中那只葫芦,顿时疑惑地伸出舌头舔了过去。 楚秋退后半步躲开它的舌头,抬手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你这什么东西都要尝尝的毛病该改一改了,吃了这玩意儿,当心他占了你的肉身。” 二驴没被这句话吓住,咧嘴憨笑起来,眼睛不住地往楚秋怀里打量。 显然还是贼心不死。 面对这么一头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大妖,红袍男子难得陷入了沉默,不敢发出任何动静,生怕惹了这驴妖注意。 以他现在的状态,真被大妖给吃了,真就未必能反杀。 好在楚秋的态度比较坚决,不给二驴任何机会,直接道:“别在这儿装傻,为何扔下燕北一个人?” “呃呃呃呃!”听到这话,二驴顿时有些焦急地叫了起来,耳朵转来转去,好像在比划着什么。 “所以是她让你去帮忙救出谢秀?” 楚秋看懂了二驴的意思,瞥了燕北一眼:“自己的麻烦还没搞清楚,还跑来救老九?你倒是挺讲义气。” “其实原本我是想找谢秀帮忙,想着他怎么也算地头蛇,没成想他身上的麻烦竟是比我还大。” 燕北轻叹一声,“既然遇见了,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楚秋没搭理她,抬手将玉鳞刀抓起,精准地掷进燕北腰间的刀鞘,“憨货,带她走。” 这句话的语气已经算是命令了。 二驴头顶的白毛瞬间笔直,不敢再插科打诨,朝燕北看了一眼。 看出楚秋态度坚决,燕北对二驴点了点头,说道:“正好带上倪千羽一起回到梁州城。” 等她将倪千羽背过来,刚放到二驴的背上。 楚秋怀里却是突然传出那红袍男子凝重的声音,“小子,有情况!” 其实不用他提醒,楚秋已经看向了那片山脉,对二驴挥了挥手,没再多言,脚步一迈就已破空而去。 当他离去,燕北和二驴对视一眼。 燕北想了想,将那把挂在倪千羽身上的玉剑摘下,套在了二驴的脖子上,“先听他的话吧。” 呃啊! 二驴叫了一声,便示意燕北上来。 燕北翻身骑上二驴,一手扶着倪千羽,另一只手翻出缰绳,眼神闪动:“咱们不去梁州城,先去东湖山庄!” 听到这句话,二驴没有任何犹豫,四蹄一甩,轰然冲上半空! …… “连那个疯子都离开邪惑宫了,你派来的人怕是闯了大祸!” 在楚秋赶往山脉深处时,红袍男子语气凝重道:“再快点!晚了怕是只能给他们收尸了!” 楚秋眼神一凛,踏空而行的同时,摘下腰间那把红线剑握在手里,“你认得那道气息的主人?” 方才他感觉到了一股莫大恶意在深山之中稍纵即逝。 那种恶意简直不像是一个具体的意志,更像是当年他在大虞皇城地下见到的庞大肉山,几乎不再是人了。 当时化作肉山的前任极乐楼圣女与那些被炼成灵液的人融为一体,简直就是庞大恨意的汇聚体。 而方才在山里一闪而没的恶意,就像是无数种恶念叠加起来的怪物。 “我当然认得他。” 红袍男子沉声道:“那是诸法!邪惑宫诸法殿的主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镇守的诸法殿,也是唯一没有活人的地宫!” 根据他这一路以来的交代,楚秋知道邪惑宫分为四个区域,除了主体的邪惑宫之外,还有三座宫殿。 分别是‘诸法’,‘洞元’,‘慎独’。 谢秀应该就是困在那其中的洞元殿。 而现在看来,聂渺他们找到的,却是三殿之一的诸法殿。 并且引出了镇守在殿内的老怪物。 念头刚一及此,楚秋就感受到一股更加真切的庞大恶意,如同微风拂过周身。 身上的汗毛都微微竖起,皱眉道:“他动手了。” 话音落下,只听轰的一声。 楚秋速度飙升,如一道长虹越过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