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宫中烛火明亮璀璨。 在将陈元淑带来的信件阅毕后,云栀抬起平静无澜的双眼,看向下方的陈元淑,“宁清梧倒是信任你,这一告密,可就是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陛下说错了,宁清梧那是信任陛下,毕竟决定权在陛下手中。” 陈元淑恭敬地说道。 闻言,云栀轻轻一笑,陈元淑还是一如既往啊,总喜欢把功劳往她身上推。 “对于此事,陈爱卿作何看法?” 陈元淑思索片刻,脑海中快速过滤了一遍关于宁清梧的所有信息,然后拱手道:“回陛下,臣以为宁清梧信中所述之事极有可能是真的,但也不可全然轻信,此事最好还是调查一番,倘若属实,臣觉得可以应允相助。” “不用查了,此事确为真实。” 听到这话,陈元淑眼睛微微睁大,陛下这是已然知晓其中内幕了啊。 既然如此,那想来应当没自己什么事了吧,反正以陛下之能必定能够妥善处理后续事宜。 剩下的就并非她该过问的了,她当好这个传信的中间人便足矣。 此刻,她应该能够离开了吧。 陈元淑抬头瞧了一眼云栀,正欲说出告退之语时,云栀的下一句话传入了她的耳中。 “陈爱卿,待你回去后,以你的名义给宁清梧写一封回信,就说,我们答应相助。” 陈元淑心头一震,她未曾料到陛下会让她来写回信,毕竟这其中的意义可大不相同啊。 由她写回信,就好似在告知宁清梧,云栀愿意出手相助,是看在陈元淑的面子上才愿意的。 这往后啊,宁家也算是欠了她一个大大的人情。 陈元淑定了定神,刚要推辞,却被云栀一下子打断,“陈爱卿莫要推辞,此事由你来最为妥当,你与宁清梧素有往来,她也最为信任你,若是直接派安插在越国中的细作联系她,恐她会心生疑虑,而你则不同。” 哪有什么疑虑,若陛下想让宁清梧信任是安国之人,有无数种办法,陛下如此说不过是想让她陈元淑承这份人情。 陛下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就显得不识好歹了,于是顺水推舟应道:“陛下既如此信任臣,臣必定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云栀满意地点点头,“方才见陈爱卿来得如此匆忙,想来还未用晚膳吧,不如与朕一同?” “陛下不用了,臣来时府中已经在准备了,若不回去吃,扔掉着实可惜。” 云栀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也罢,那你先回府吧。” 陈元淑连忙应道:“是,陛下,臣告退。” 陈元淑离去后,云栀低头凝视着那封书信。 宁岑的旧部可是有着二十万大军,若皆被带走,对于越国而言无异于釜底抽薪。 如此一来,在三国的攻打下又能支撑多久呢? 云栀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越国,也要不复存在了。 另一边,在寄出那封信后,宁清梧每日都提心吊胆。 一会儿担忧寄信途中出现意外,一会儿又害怕安国会拒绝。 这才几日,季旬已然开始动手,以父亲之前上战场负伤为由,让他在府中休养,实则是变相地开始剥夺父亲的兵权。 “哎。”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从她口中吐出。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娘娘,这是从宫外送进来的点心,据说味道甚是不错呢,娘娘要不要尝尝?” 宁清梧看着宫女低头注视食盒底部的眼神,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不动声色地说道:“先放那儿吧,本宫待会儿再吃。” 在宫女离去后,宁清梧提着食盒往自己寝室走去。 在确定无人之后,她赶忙打开食盒底部,果然发现了一封信件。 将信拆开,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后,愁眉苦脸了好几日的脸终于展露笑颜。 真好啊。 把信销毁后,她开始提笔写信告知父亲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如今是该让父亲知道的时候了。 她相信看到这封信,父亲知道该如何行事。 在宁清梧喜形于色之时,宫中另一边的季旬却是紧紧皱着眉头。 “陛下,观辽、豫两国的动向,怕是真要攻打我们了。”下方的一位大臣说道。 “朕难道不知,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如今我们粮草匮乏,兵力又有所削减,这该如何是好?”季旬眉头紧锁,满脸忧色。 季旬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眼中满是怒火,还真是一群趁火打劫的家伙。 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无人敢应答。 这时,一位老将站了出来,“陛下,老臣认为,我们当下应当在全国范围内招兵,收集粮草,以应对接下来的战事。” “臣附议,如今尚未到山穷水尽之境,我们兵力削弱了诚然不假,但之前吴国的降兵填补了部分空缺,再加上,多了这半个吴国的地盘,只要我们能先撑过这一段时间,后面他们便不足为惧。”那一位大臣说道。 季旬沉思片刻,脸色稍有缓和,“如此仍不能做到万无一失,派人去问问安国,可愿意再与我们越国联手一次。” 一位大臣犹豫着说道:“陛下,此时去求安国,安国怕是会提出苛刻的条件,而且他们也未必会真心相助啊。” 季旬冷哼一声,“那也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在商谈结束后,当日便有使臣从越国出发,快马加鞭地赶往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