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孙权遣丁奉、朱异兵出合肥、寿春,扬州告急,魏扬州刺史乐綝急报洛阳。诸葛亮移军江州,调集三路人马攻取中原。 司马懿召司马师、司马昭二子商议孙权进兵一事,司马昭请命去援扬州,司马师却主张按兵不动,以防蜀汉兵马动向。司马懿正犹豫不决,忽闻内侍来报关中战事。 “报!关中密报!” 司马昭取过红漆急件,“是邓艾密报!” “念。” “蜀魏延近日分派粮草、军械,兵马调动,有东进之踪迹;总督毋丘俭、扶风将军张平与叛将夏侯霸有密信往来,望丞相察之。” “父亲,夏侯霸与蜀将诸葛岩来往颇密,恐受其指使策反毋丘俭,欲要取关中也!”司马师急道。 “关中乃洛阳西面门户,兼有沃野千里,若关中有失,蜀军东出函谷关,一日可至洛阳城下”,司马昭将密报呈给司马懿,“蜀军意欲离间毋丘俭,尽取关中也。儿臣愿领兵马前去!” “不可”,司马懿沉思片刻,“汝素不在军中,岂可执掌三军。师儿可领五万兵马前去,星夜兼程,执天子诏令诛杀毋丘俭、张平一干叛将,以邓艾为帅,提防蜀将魏延,并遣一支兵马驻守武关、函谷关、蒲坂渡口,确保关中大军退路。” “是!” “昭儿,汝速传令徐州太守陈像许之以扬州北部三郡,传令琅琊太守周群许之以扬州东部二郡,令其以族中钱粮、财货招募兵马,速去救援合肥、寿春。只要扬州可保,州中土地、人丁、税赋可由两族共享之。” “是!” “报!许昌捷报!”未等司马师、司马昭二人退出,又见内侍来报许昌战事。 “许昌捷报,逆贼夏侯霸盘踞豫州,北上攻击许昌,已被辅国将军徐质击退,损兵万余,败退汝南。” “好,徐质果然勇武”,司马懿取过战报,抚掌笑道,“传令加封徐质为广昌县侯、征东将军,加封荀绛为颖乡侯、颖阳太守,犒赏三军将士。” 原来夏侯霸挫败司马师,北上占据汝南、蔡州等地,豫州尽数归入麾下。夏侯霸于城中张榜安民,夺取城中粮草辎重。 夏侯霸在豫州广招豪杰义士,淮南各地曹氏旧部、败兵多有来归附者,遂夏侯霸聚集兵马四万北上许昌。 司马懿征调扬州、青州、兖州、并州等地兵马汇聚洛阳四面,遣辅国将军徐质领兵三万驻守许昌,荆州刺史王昶领兵三万驻守宛城,调兖州刺史贾充领兵两万驻守陈留,其余八万大军驻守洛阳大营。 夏侯霸听闻魏主曹芳被废,夏侯玄被灭三族,向北而拜,即领三万兵马北上许昌,与徐质战于颖水,却被荀氏聚集兵马五千袭了后路,困在颖水北岸。夏侯霸断粮三日,被徐质夜袭败退,只得败退汝南,以图再进。 且说魏延自回陈仓整备兵马,以马岱部为先锋,领兵马六万东出郿县,马岱领先锋军万余猛攻郿县,再次在关中掀起大战。 魏关中都督毋丘俭得知魏主曹芳被废,司马懿父子摄权废立,又接到夏侯霸亲信密信,料定司马懿父子有篡逆之心,恐曹氏宗庙不能保全,念及先主曹丕提携之恩,心中已有反意。 接到蜀军来攻郿县的消息,便召来亲信扶风太守张平商议,张平乃是夏侯渊旧部,便劝道:“司马懿父子弄权之心,洛阳人尽皆知,如今都督大军在手,何不念先帝重恩?扶持幼主,保全曹氏宗庙,方不失人臣忠义之本!” 毋丘俭将夏侯霸密信置于烛火之上燃尽,回身道:“先帝拔擢我于微末之间,岂能不思相报乎?只是如今执掌关中兵马,若贸然起兵,恐将关中拱手让与西蜀,于国不利耳。” “都督竟如此短视耶?”张平厉声道,“宗庙社稷岂在一城一地者乎?司马氏父子专权摄政,废先主在前,幽闭幼主在后,若国中志士不能振臂一呼,曹氏宗庙将不保尔,我等曹氏旧臣亦无丧身之地!” 毋丘俭眼中闪过不忍,思忖片刻问道,“司马懿于洛阳聚集兵马十余万,若轻动反累及幼主,君有何谋算?” 张平凑到毋丘俭身旁,轻声道:“邓艾此人乃司马家将,不如命其领本部兵马去援救郿县。洛阳主力分散在许昌、陈留诸城,又有蜀汉、东吴及夏侯霸兵马牵制,一时不能呼应,若都督率领兵马东出函谷关,取洛阳,与夏侯霸讨逆军呼应,诛杀首逆司马懿,则天下可定也。” 毋丘俭点头道:“此乃先帝所赐佩剑,卿可携此秘密前往汝南,与夏侯霸相约举事,两军呼应,必可成事。” 于是毋丘俭将佩剑交予张平,并召副都督邓艾、镇守将军司马望、伏威将军王真等众将升帐议事,以应对魏延攻势。 毋丘俭环视众将问道:“魏延兴兵来犯,马岱急攻郿县,另有探报诸葛孔明已亲赴汉中督战,众将可有退敌之策?” 且说司马望司马师、司马昭之族兄,受司马懿派遣至关中军中,实有监军之意,此前已受司马懿密信,嘱咐稳定关中局势,不可轻言浪战,遂先进言道:“蜀军此来锐气正盛,诸葛孔明用兵诡诈,不如将郿县兵马退至长安,凭坚城固守,那蜀兵攻城不克,粮草不济自当退走。” “蜀军休战一年有余,魏延兵精粮足,又有诸葛孔明大军为后应,必先挫其锐气方可退敌,末将愿领本部兵马为先锋去战马岱,擒于郿县城下!”只见一员小将出列请战,年方二十余,面如傅粉,唇似抹朱,英气逼人,乃是邓艾之子邓忠。 “孺子岂可擅言军机!”邓艾呵斥一声,将邓忠退出帐外。 “少将军勇气可嘉,将军何故如此严苛?”毋丘俭笑道,“将军素有谋略,可有战退蜀军之策?” “都督,魏延屡次攻打长安,皆不能成,此来恐为孔明之诱饵”,邓艾拱手道,“蜀军或有后手,宜令各处兵马安守城寨,不可冒进。” 毋丘俭微微皱眉道:“将军此言有理,只是郿县乃血战而来,又是长安西面门户,若轻易舍弃恐伤士气。我军可凭城坚守,我令遣快马往洛阳求援,只是城守郑伦有勇无谋不是魏延对手,不知将军可愿领一万兵驻守,只消守住郿县十五日,若不敌便可退回长安。” “郿县小城,何须一万兵马,末将只领本部五千兵马前去即可”,邓艾受司马懿密令留意毋丘俭动向,只是蜀军攻势甚急,又被毋丘俭一激,哪里肯怯,上前请战道。 “好”,毋丘俭将令箭交予邓艾,“将军便领本部兵马前去,待洛阳兵马一到,我便领大军去接应。”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