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马衡、阎理与江州守军合谋,以江州城中背山军出城袭击吸引吴军出营对敌,马衡率领骑兵突袭吴军大营,四处放火。 “点火!”战马腾起四蹄,马衡脚上用力,拉起战马越过据马,将马鞍上捆缚的火油猛地掷出,砰的一声砸在远处帐篷上,随即弯腰抄起火把,奔入吴军营中放起火来。 只听得隆隆的马蹄声踏过青草,被调离一空的吴军营寨在战马的嘶吼声中四处起火,不多时便腾起大火,将大营中奔逃的吴军士卒和四处践踏的蜀军骑兵身影照的皮影戏幕布上的黑影一般。 “阎先生,营中起火了,但是没有多少吴兵逃出来,该如何行动?”见马衡突袭吴军大营得手,阎理也策马而出,前方骑兵却不见营中有大股吴军逃出,忙拨马来报。 “此处吴军不下两万,难道吴军全在城下鏖战?”阎理嘀咕一声,“这吴军主将竟如此孤注一掷。听我号令,直接冲击城下吴军本阵,配合城中守军击溃吴军阵型!” “是!” 与先前计划不同,吴军军营被突袭后并没有发生大股吴兵撤退,阎理立刻判断吴军主将要么是孤注一掷将全部主力压到城下博一个反击攻城的机会,要么是没有统兵经验被城中守军动静吓破胆慌乱举措的愣头青。 在营中四处放火的马衡也发现中了吴军营寨中的异常,按理说两万人的大营即使派兵出击也要留下五千兵马留守大营,看守粮草辎重,但是从营中零星的吴军来看此处人马不足一千。 “重新出营列队,随我冲阵!”在发现异常的一瞬间,马衡也作出了与阎理相同的决定,带领骑兵直出营寨西门,向着城下厮杀的孙和部主力冲杀过去。 冲天的火焰高高腾起,后方动地的马蹄声和喊杀声仿佛一声炸雷,不等阎理、马衡冲击吴军后阵就已出现在吴军瞳孔之中,正欲绕后偷袭的吴军后阵顿时愣住。 “公子,大营起火了!有蜀兵偷袭!” 孙和在马上回头去看,四处燃起的火焰和四处奔逃的身影仿佛烧得通红的地狱一般,眉头颤动,“先生,我们中蜀兵之计也,蜀兵先以城中守军出城诱我出营,再埋伏精兵于城外袭我大营。” “公子,前后皆有蜀兵,我军腹背受敌,不如暂且东撤,与都督合兵,再做打算不迟!”身旁亲信屈晃言道。 “吾非父亲长子,全赖父王青睐、诸公举荐,才得此重任。若不能去江州,葬送精锐于此,恐为国中奸佞所诟也”,孙和脑中浮现出孙权和几位兄弟的样子。 “公子,我军虽未取江州,然尚有兵马万余,加上都督三万兵马,主力尚存,只要脱离此险境,从长计议,何愁蜀兵不克?若公子有失,则大业败矣”,屈晃上前拉住孙和的缰绳,激动喊道。 孙和转头看向东面的夜空,透过大火只有一片漆黑,“先生所言极是,我即领兵马突围,向东与都督汇合。” “我为公子开路!”屈晃叫住一队亲兵,不等孙和下令就向东面冲去。孙和下定决心便不再犹豫,即脱离与拓跋胡义部的战局,抽身往东面撤去。 当马衡、阎理突袭吴军后路,与拓跋胡义合兵时,吴军寻不到主将所在,处于后阵的吴军不见了踪影,与拓跋胡义所部战在一处的六七千吴军回头一看不见了主将本部人马,被三部人马一冲顿时大乱起来。 三人合兵一处,城下吴军群龙无首,不多时便被已溃散,城下溃兵与大营援兵两处溃兵撞在一起,相互冲撞践踏,死伤数千。 “胡义将军!” “马衡将军!” “吴军已经溃散,此处只有不到一万人马,将军可见有吴军突围?” “将军从后冲杀之时,吴军本阵脱离战局向东逃窜,料是向东面突围与另一路人马汇合去了。” “向东?前日吴军分兵向东,想必此时正在界首湾与大将军交战”,马衡勒住缰绳,“不能让吴军合兵!留下伤兵,其他人随我追击吴军!” 是夜,从江州到界首湾几十里的长江南岸出现了一种奇特的场面,四支兵马都迎面疾行。步骘领吴军主力两万余有序向西撤退,诸葛岩领三千骑兵在后尾随;而孙和撤出后阵兵马五千余,并前阵兵马三千余急向东奔走,马衡、拓跋胡义骑兵两千、背山军六千在后追击。 步骘、孙和虽遭突袭,但主力尚存,只因全然未料到当夜会有蜀兵增援,又在夜里被骑兵冲杀猝不及防,只得先行撤退,二人皆没有想到当夜是六万吴军精锐厄难的开始。 步骘三万精锐兵马分作前后两队,相互掩护撤退,在开始的慌乱之后迅速恢复了阵型。诸葛岩只有三千骑兵,从两翼冲击吴军,吴军后队就地结阵展开防守,以长矛兵在外结成个巨大的刺猬阵,让骑兵不敢上前冲锋。 “都督,吴军主将有些门道,弟兄们从外侧冲了几次阵型都没有乱,现在就地防守,骑兵没有铠甲冲不进去!” 诸葛岩嘴角动了动,“收拢队形,把前面的队伍撤下来不要冲了”,看着西面深不见底的黑色夜幕,仿佛在期待着什么,“陈到的水师跟上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