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诸葛岩夜袭建宁城下,擒拿滑朵不离,和东吴商队的口供一对质,得知东吴在赤水河边修建了营垒,支援南中叛军,心中隐隐生出不安,一面去信汉中报与丞相,一面发信江州、永安提醒时任永安守将陈到戒备东吴。 “将军,建宁的战报不久就会传到牂牁,咱们赶紧动身吧!”回军的雷铜兴奋地紧了紧拳头道。 “今天是第几天了?”诸葛岩盯着案上的地图,却不理会雷铜。 “是第四日了”,一旁的董寇道,“若全速行军,两日可至牂牁郡城。” “叛军本是乱民,全赖东吴资助,眼下我们已经将东吴资助道路摸清楚了,是否派一支人马绝其通道?” “不,不是偏师,全军奔赤水,让东吴鼠辈见识一下蜀汉军威。胡义,你的战马还跑得动吗?”诸葛岩起身看向身旁的拓跋胡义。 “凉州的汉子可以一辈子跨在马上,将军的马鞭指向哪里,我们的弓箭就射向哪里!” “南中多山,山道狭窄难行,不似西凉,让受伤的弟兄们留在建宁城中修整”,诸葛岩由亲兵穿上铠甲,取过兵器,“严将军将城中兵马整备妥当,不必跟随大军行动,秘密行军至牂牁郡城牵制叛军。” “是!” 是日未及入夜,近两千骑兵更换马匹,即向东北赤水河方向急行军,而最前方的一百先锋由熟悉东吴的阎理带队,全部换上了吴军商队的装扮,甚至将吴军商队俘获的大车卸空了带在队伍后方。 诸葛岩看着蜿蜒的火把长龙,看着士卒一手挽着缰绳,一手举着火把,嘴里嚼着炒米和肉干,策马向前,“胡义,怎么不让大伙儿生火做饭?” “将军,吴军营寨里有烤好的肥羊和粟米,咱们要留着肚子给吴军的肥羊!” “好,别忘了给我留一只羊腿!”诸葛岩大笑一声,策动战马跑到队伍最前方。 “凉州健儿,跟上我,给将军开路!”拓跋胡义大吼一声,吆喝一声,带动战马小跑起来。身后骑兵吆喝着踢动战马,隆隆马蹄声回荡在山间,惊起山林中的一阵飞鸟。 且说牂牁郡城下,马衡百余骑冲过叛军围城,杀入城中,与城头上的李恢匆匆相见。李恢见到马衡不过百余人马,皆是凉州大马,想是先锋,便问道:“将军,援军还有多远?” 马衡摘下头盔,喘了一口气,见城头上众人皆有疲态,或有伤势,纷纷看向自己,殷切的眼神仿佛期待着援军即刻便到。马衡心头紧了紧,若是现在告诉城中守军援军只有两千人,这牂牁郡城别说十天,恐怕明天就要被破了。 “征东大将军领兵两万,已经过了岷江,不出十日定破贼兵!” “十日?” “十日如何守得住?” “肃静!”李恢将手下质疑声喝止,“贼兵乘势而来,全赖一鼓作气,但是贼兵连续七八日攻城不克,锐气尽失,如何这般畏敌?” 说罢,李恢将一众骑兵安排到城中,随即带着马衡下了城头。“马将军你同我说实话,蜀中兵马皆在陇右,成都禁军、江州守备军皆不可调动,两万兵马调到南中至少需要一月时间,我去信成都前后方才五日功夫,如何这么快就过了岷江?” “李都督不曾听闻征东大将军旬月定西凉否?” “岂敢”,李恢眉目间露出质疑的神色,却不见一丝动摇,“丞相将南中交付与我,这条性命葬送此地亦无妨,只恐误了丞相北伐大业。” “都督何必如此悲观,将军用兵神鬼莫测,将军既说十日,心中必然已有盘算”,马衡却是坦然一笑,“且我观叛军阵型散乱,营寨不全,必是裹挟乱民而来。今夜我以骑兵突袭营寨,四处防火,乱起军心,营中一乱,其将无力攻城也。” “匪首朱铨虽是草莽,却是郡中一号人物,向来胆大心细。今日将军突围入城,其必生警觉之心,提防大军来援,却不易取之”,李恢一皱眉头,“不如今夜三更时分,城中鼓声大作,将军领骑兵杀出城外,却只在其营外防火射箭,骚扰贼兵。数日往复,待贼兵放松警惕,再趁兵杀入,可乱贼兵矣。” “就依都督之计。” 而在城下叛军营寨中,一班武将正向朱铨回禀攻城进展,都被朱铨骂得低着头侧目而视,不敢作声。“再加派三千民夫,再许你五日功夫,再不能将地道挖到城内就提头来见!” “将军……“ “闭嘴,东吴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这两日连续派了几拨探子过去,按理说该有消息了,我亲自带人去看看,这帮孙子怕不是看咱们起兵了,又舍不得粮草钱财了吧。” “带上轻骑,告诉吴人若是没有军械粮草,老子马上撤兵回到山里当山大王,不给他们吴人卖命!” “是!” 不多时,一队轻骑哨探出了营寨,向东面疾驰而去。 而在赤水下游,蜀汉且兰县对面,三十多个帐篷呈半圆形拢起一个巨大的营寨,中间可见堆起来的大批物资,都蒙着蓑草编成的草席子。细线一般的小雨弥漫在赤水河两畔,淅淅沥沥的,将整座营寨笼罩在朦胧的水雾之中。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