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瘆人的事,自己与画中人梳着同样的发鬓,穿着同样的浅青色宫装,颈中悬着一枚青珠。 不用猜也知道,这房间与娘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忽然细思极恐,昨晚醒来时身上就已经穿了这件青衫! 谁给她换的衣服?难道是……? 清儿越想越害怕,起身下榻的瞬间,腰上的束带松开,衣袍滑落,她慌忙抱住胸口的低胸里衣,眼神惊恐。 我……我真的被……? 清儿吓得浑身战栗,可是,可是身体没感觉啊…… 她大叫一声,疯狂地扫荡睡榻,没发现半点血迹,顿时松了口气,双腿一软,滑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 翊辰……你在哪啊! 她抹干眼泪,扑到窗边使劲推窗,窗户钉死了。轻轻地拉门,门锁着。 捅破了窗纸往外瞅,天呐,这院子怎么看怎么荒凉,空地上到处长着衰草。 她疯狂推门,大喊!甚至打碎了花瓶,可外面依然静悄悄的,连个鸟叫都没听到!更不见一个走动的人影。 这屋里的窗棂和门,珠帘等皆用红色珠子做点缀,果然是为了吸走灵力的玩意,难怪她从昨晚开始就浑身绵软无力,病恹恹的! 好个金屋藏娇!清儿心里骂道,皇叔根本不懂娘亲,一屋的奢华并不是娘亲所喜。 她愤怒地踩着椅子登高,打算卸掉屋顶那只水晶灯再砸了它,忽然那红水晶散出诡异的光泽,清儿心头一悸,身子站不稳险些摔落,便不敢再去触碰。 自己真是不自量力!只好泄气地坐回了贵妃榻。 她不知道会被关多久,也不知道玉竹受了重伤后是死是活。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更不会有人来救她,难道九皇叔要永远把自己禁锢在这里? 她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的找,没有任何能撬开门窗的利器。 太阳偏西时,清儿已有一天没进食,倚靠在贵妃榻上像只柔弱的小猫,看着夕阳的橙光一点点消去,屋里渐渐变得幽暗。 清儿饿得胃里直涌酸水,虚弱地睡去,漆黑中,咔嚓一声锁响动,“谁?!” 窗户上灯光一晃,没有回应。 开门的人手里提着灯笼照出一团微弱的光。来人是两个婢女,手上端的托盘里放着些饭菜,香气也随之飘过来。 清儿咽了咽口水,她承认是真的饿了。 听到房门合拢又上了锁,饭菜被放到桌上摆好,两个婢女一句话不说只顾着收拾地上的花瓶等碎片。 清儿回过神,坐起来淡淡说道:“他让你们来送饭的?” 没有回应。 “把饭拿过来,我有话问你们。” 回应她的是,碎片被扫得窸窸窣窣的声音。 清儿急了,冲下床揪住一个婢女的衣襟,大喊:“说话!喂!关着我干什么?!他在哪?” 婢女转过脸的瞬间,两只上翻的眼白上没有眼瞳,清儿吓得尖叫,“呀啊!!!” 她猛地推开婢女,指着她失声说道:“你……你没有舌头……眼睛怎么了?怎么回事?” 婢女翻着眼白,茫然地摇摇头,张着大嘴只会叫:“哇哇哇……哇哇哇……” 然后扭过脸继续扫地,另一个侍女恍若未闻。 清儿顿时明白了,这俩是聋哑人且患有眼疾,不知是先天如此,还是那个变态皇叔所为。 这里大概是皇叔在宫外的藏身之处吧,难怪连送饭的下人都是这般对待,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清儿倚靠着多宝阁,歪过脑袋,对两个聋哑婢女好奇地问:“你俩真的听不到吗?” 说完伸手碰翻一个花瓶,“嘭”的一声,落地粉碎。 果然毫无反应。两个婢女像按照指示过来只清扫一遍,然后一步一步缓缓挪去门口,清儿邪恶地笑了笑,对不住了,二位! 她抄起一只翡翠马朝婢女后脑勺狠狠打去,饿了一天,这一下可以说是用尽了全力。岂料,婢女旋身躲开,挥手一掌击在清儿腰腹,瞬间摔倒在地,叮当一声,翡翠马也摔得粉碎。 房门瞬间合拢上锁,清儿气得爬起来使劲拍门大喊:“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不吃你的饭!饿死在这里!你休想拿我威胁父皇!” 哪还有人搭理她,不消片刻,脚步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清儿腿上传来阵阵疼痛,撩开裙摆已经肿了一大块,擦破了皮还渗着血,肯定是刚才被推在地上摔的。可这伤口却没有愈合,她抬头看着那盏红色的水晶灯和房间里红色的珠帘,此时散着诡异的光泽。 哎,她在这里好过不了。就算不饿死,也会被这红水晶吸掉灵力,那时会不会灵力枯竭而死?或者从此变成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胡乱地猜想着,这鬼地方明明是个废弃的院子,皇叔吩咐人来送饭,定是不想饿死自己。 她看透这点,咬牙对着窗户大喊:“皇叔,我两天不吃不喝就死定了!你想着来给我收尸!” 当然没有得到回应。 清儿就真的没有吃饭,只喝了口汤就睡去了。 接下来的每晚,依然是那两个聋哑婢女过来送饭和打扫房间,清儿只喝两口汤,虚弱得再没力气去打人了。 既然他不想她死,她就迟早能逼他现身。只是,父皇和翊辰知道她失踪以后会有多着急,现在会满世界的找她吗? 或许她该乖乖吃饭,等着翊辰来救。 几天后,锁孔在深夜中咔嚓咔嚓转动,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清儿蓦然惊醒,透过纱帐看到有人来了。 他挥了挥手,身后跟来的两名聋哑侍婢把一个陶罐放在桌上,收走了未动的饭菜,低头退了出去。 脚步声离床越来越近,清儿的心狂跳着,心里算计着一千种同归于尽的想法,纱帐蓦然被撩起,九王爷看着陷在床上的清儿,她不太好,憔悴了些,有种病态的凄美,就像青鸾死的时候一样,病得昏沉沉的,清亮的眼睛此时吃惊瞪得溜圆。 “饭菜没有毒,为何不吃?” 清儿狠狠地磨着牙:“我又没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