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是明王朔,右边是二皇兄睿。 蓝衫风雅,紫袍金贵。 在清儿眼中他们都是皇兄。不知不觉就走在了两人中间,这让她两头为难。 明王朔绷紧了下巴,无论看神情还是看眼神都是一副武将范,只差没揍你个屁滚尿流,赶紧滚蛋了。 二皇子睿依然心思细密,微微带着笑,偶尔那丹凤眼轻飘飘地看向明王朔时,清儿都会生出一种“你跟来干嘛?还不快走哦。”的感觉。 清儿停住脚,明王朔和二皇子睿也站着不走了。 “二皇兄这件紫衫做工很精致啊!”明王朔赞着衣裳,下一句却是讥讽,“云裳阁的手艺、父皇御赐的锦料,真是衬得二皇兄人如玉啊。” 二皇子睿的长相和美玉毫不沾边,他特意穿着御赐的锦料,无不是给他人看。他拂了拂衣袖上精致的刺绣,脸上不动声色地浅笑:“男儿志在天下,穿衣打扮这种事,我不如四皇弟了。” 含沙射影的味道浓浓的。 明王朔看出来了,二皇兄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清儿。小琴师除了是玄明的弟子外,还有什么值得二皇兄结交的?难不成是为了讨好父皇? 俩人话里暗藏挑衅,清儿只当听不见,“哥哥们先聊~我回玄清宫了,改日咱们兄妹三人再聚~” 这时一顶小轿恰巧来接,清儿扔下两人上了小轿就走。 明王朔乐了,给了二皇兄一个挑衅的眼神。只要不让二皇兄缠着清儿就算达到目的。 “朔哥哥,等等我!我也去!” 皇子琛笑着追来,看到两人大眼瞪小眼都觉得无趣,散了。 …… 小轿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清儿心里生疑,回玄清宫的路有这么远吗? 她悄悄将帘子掀了道缝,天已经黑透了,高耸的宫墙看起来黑森森的,周围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这是到哪里了?几时能到玄青宫?” 没人回应。 轿子却越发地快起来,清儿已经感觉不对劲,呵斥道:“停轿!本宫的话没听到吗?” “啊——!好疼!”岂料轿子突然翻倒在地,清儿竟被摔了出来,等她爬起来时,抬轿的宫人早拔腿跑了。 这又是哪一出?此刻才觉得翊辰在他宫里安插眼线也不为过。 这会儿天上没有月,微弱的天光洒下来,眼前是一座空旷的大殿,四周连丝灯火都没有,定无人居住。 是谁把她抛在这里? “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站在这么空旷的地方任人打量。” 熟悉的声音让清儿浑身的毛孔收缩,这一刻,她感觉到危险与杀意,苦笑道:“把谁扔在这么偏僻的鬼地方,都会急忙去找有人有灯光的地方吧。” 半晌没有回应。 清儿被身后的注视盯得差点儿绷不住时,对方阴森森地提醒道:“乱闯宫禁,会被当成刺客擒拿。” 清儿冷笑,“呵呵,只有你知道本宫在这里,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派人以搜查刺客的借口来杀我,授封仪式还没开始,没人知道本宫的样貌,就算误杀了公主顶多赔上脑袋罢了。” 对方也笑了,“呵呵,没有误杀。宫内潜入刺客也不是今天才有,被杀的刺客一律暴尸荒野。等一个月后,梁翊辰找到你腐烂的尸体,青木皇看到会是什么心情呢?” 清儿飞快地脱了披风反穿,银白色缎子瞬间翻成灰褐色的貂皮,裹在身上也不显眼,笑着说道:“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极力隐藏了杀机。悠悠地拉着秋千坐了,风吹得衣裙飘飘如仙子下凡,看着赏心悦目。 她回眸一望,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有位宫人正清扫着落叶,光线暗得看不清他的脸,只听那人阴森森地说:“嘴硬的小姑娘,你没得选,我没让你生下我的孩子,已经足够宽容了。” 清儿打了个哆嗦,骂了一句,“变态。” 对方捶了捶佝偻的腰微微直起身,悠悠吟道:“如果今晚我在这里要了你,青鸾一定后悔当初的决定。” 清儿一愣,颤声呵斥:“玄女的名号也是你能叫的?宫中殿宇数千,果然最适合藏身的地方只有冷宫,不过,被我知道了,你再也不能藏身了。” 对方根本不在乎,“这里原本是为了鸾妃修的宫殿,圣上怎能容人踏足?可惜啊……总有些人还没进到这深宫便死了。” 清儿心里一紧,原来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冷宫,唇边的笑容更浓了:“原来您藏在母妃的宫里呢,我的九皇叔。” 从小在皇宫长大,他扮成宫人藏于深宫里也不足为奇,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对方开口问了,“还记得在小白楼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清儿哪里会忘,那时这个变态皇叔离开小白楼时还扔给她一把小刀,告诉她:“如果你没杀了梁翊辰,我就当你放弃了我的计划。他日,我再找到你,就不会再跟你商量了。” 清儿莞尔道:“可笑,你以为我真会听你的杀了梁翊辰?” 九王爷说道:“你有杀了梁翊辰的最好机会却不肯助我大业,那就等着后悔吧,我杀你父皇只是时机未到,并不是不能!” 清儿怒了:“你为了一己私欲企图杀死青木皇,让江山无主,天下动荡。南方炎国一直虎视眈眈,梁翊辰若死,他们便得到挥兵入侵青木国的大好时机。皇叔你对私通外敌祸国殃民,该当何罪呢?父皇杀你也是罪有应得!” 九王爷反而没有生气,淡淡说道:“现在你恢复了身份,敢问我的罪?你跟青鸾一样,总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倒真是符合国民玄女的正义封号!” 清儿眉心凝起,低头叹了口气,哀伤道:“皇叔,您虽不是我的父皇,从小却视我为己出。上一代的恩怨又与何干?我不会说让您放下心里的仇恨这种话,但是您要杀梁翊辰和我父皇,清儿定不会视而不见……” 秋千微荡,二人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