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行军,不管对人来说还是对牲畜来说,都非常困难。 好在物资齐备,一辆辆的大车,是他们坚实的后盾。 另外还有一些大车,装着女人和孩子,让他们不至于拖累整个行军的速度。 对于这些流民来说,能够有一个安稳的地方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何况还有这么多大军保护。 十数日之后,经过艰难的跋涉,他们抵达了武州境内。 沿途的鲜卑部落,察觉到这支大军,连忙向远处迁徙。 张汛和徐晃没有理会这些鲜卑部落。 他们这一次,基本都是步卒,凑不出骑兵去攻击这些鲜卑部落。 而且他们也需要低调行事,尽快站稳脚跟,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不久之后,他们抵达了棠溪涧河畔。 沿着河畔继续前行,最终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两座高山之间,形成了一处山谷,这处山谷地势开阔,而且非常平坦。 从荒废的土地可以看出来,这里曾经也有人耕作。 不过现在田地荒废,长满了杂草。 侯义和戚宋,有着管理亭户的经验,他们马上就安排起来。 砍树的砍树,锯木的锯木,挖沟的挖沟等等,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 他们一路行军,吃了非常多的苦头。 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好好休息的营地。 张汛和徐晃并没有让手下的士卒闲着。 两都各出了150人,凑齐了300人,负责警戒之外。 其他的700名士卒,全部参与了干活。 他们率先制造了简易的鹿角拒马,在山谷的开阔处排列起来。 万一出现敌袭的情况,这些鹿角拒马可以阻挡一段时间,方便士卒有所准备。 但是这远远不够,也不够安全。 一排排栅栏被竖了起来,这些树木连树皮都没有去掉,只简单去掉了树枝。 当整个山谷的出口,被栅栏挡住,当栅栏外,被挖掘出多条壕沟。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至少短时间之内,安全有了保障。 到了晚上,由于简易木屋搭建不足,大部分人还是住在帐篷里。 在营地中间燃起了熊熊篝火,驱除山谷中的寒气。 第二天,所有人,继续起来干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出现了十几个鲜卑游骑。 他们冲着这个方向指指点点。 张汛和徐晃心中一沉。 他们察觉到这些鲜卑游骑不太对劲。 他们更像是侦察斥候,而不像是普通的牧民。 “来者不善呀!”张汛开口说道。 徐晃点了点头:“看来那些世家大族,有些迫不及待!” “我们这里易守难攻,而且只有一个方向可以攻击,我倒要看看他们舍得出多少血本!” 张汛加入他们的时间还短,虽然也经历过不少事,但是对于顾衍实力的判断,还是有些不足。 徐晃就不同了。 他跟随顾衍的时间比较早。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顾衍就宛如神明一般。 他带着士卒们操练,总是能够让这些士卒进步神速。 他当初带来的那些恶少年,现在人人都是伍长、什长。 这些小伙伴当初什么水平,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 不说别人,仅就他徐晃而言。 短短半年时间也早已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会骑马,但绝对称不上精通。 他步弓还算比较准,不过是射静止不动的草人。 另外,他虽然有家传的兵书,却也非常简单,关于行军布阵讲述的很少。 可是现在呢? 普通人需要一生时间来练习的技能,他现在已经样样精通。 他的骑术不亚于任何一个长在马背上的鲜卑人。 骑在马上,他可以左右开弓,跑马射箭,向后背射箭,趴在马上射箭,还有把身体藏在马上等等。 带领士卒列阵的时候,对于行军布阵的领悟,更是早早超越了家里的兵书。 所以看见鲜卑游骑他并不担心。 以他们这1000人,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再加上地形的优势,就算10倍以上的敌军,也不一定能够攻破他们的营寨。 更何况,顾衍难道就没有其他准备吗? 徐晃不相信,乡侯刘旦的覆灭还近在眼前,历历在目。 第三天,更多的鲜卑游骑出现在附近。 这些鲜卑游骑的出现,引起了流民的躁动不安。 要知道他们之所以会成为流民和鲜卑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些流民有些是定襄郡人,有些是雁门郡人。 全部都是家园被毁,鲜卑人四处劫掠,才成为流民。 这些流民的躁动不安,很明显影响了营寨建造的效率。 经过侯义和戚宋的大声呵斥,才重新恢复过来。 甚至他们更有干劲,只有建造好营寨,才能抵抗这些鲜卑人。 第五天,远处响起了如同雷鸣一般的马蹄声。 所有的流民,所有的士卒都警觉起来。 整个地面似乎都在颤抖,这是万马奔腾造成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