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黑鱼泛白的肚皮,三人只觉得此刻的水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就感觉,有个人正蹲在他们窝着的皮筏艇下面。 偷偷的听着他们的动静,然后在浑浊的水里狞笑着...... 雷龙看了眼络腮胡子,络腮胡意思是,三个人都拿起手里的竹竿往水里猛戳。如果真的有什么人的话,那肯定是会被戳到的,而且,竹竿的那头是尖锐的镂空三角,如果真的扎到了谁,只要是个活的,就不可能没有反应。 杨继火此刻懵逼的不行,他这方面压根就没啥经验。 别说探险,户外,打鬼。 就是平日里他也很少运动一下。 “三、二、一......” 三人用尽力气,一同将手里的竹竿使劲地在往水一通乱扎,皮筏子也跟着一通猛烈的晃动。 三个人险些掉下去,杨继火忙稳住重心,最先蹲下来。 他使劲地挠挠头,道:“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我感觉这水里应该是什么东西,要不然,早都被我们扎出来了。” 杨继火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晰。 雷龙听的真切,他也一屁股坐在了皮筏艇的中央,一把拿起地上的黑鱼,仔细地打量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来。 树林里的鸟鸣声此起彼伏的听的人有些心烦意乱。 络腮胡一直撑着鱼竿,他没有泄气,一直站在皮筏艇的一侧仔细的打量着混浊的溪流。 他在使劲地向河流底部张望。 他总觉得,此刻那水里面就有一个人,蹲在那里,也正在抬头望着他...... 也就是一瞬间,在络腮胡呆愣的片刻之中—— “哗啦” 一声巨大的水浪炸起。 飞溅的水花差不多有三米高,直击络腮胡的面门。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噗通—— 络腮胡被一跃起的一个青灰色的就如同一具尸体的人影,给猛地拖入了水中。 冰冷的河水立刻包裹吞噬了他的身体。 雷龙和杨继火看呆了,他俩捂着嘴,看着面前河水中一圈巨大的波纹,陷入了恐惧中。 雷龙打算一跃而入跳进河里去救人。可却被杨继火一把拽住:“你这是去送死,这水温极低,你下去别说救人了,只要水没过心脏你就会休克。还怎么救人?” 雷龙突然愣住了,他有些激动,“那怎么办?总不能扔下他不管了吧?” “我们跟过去。”杨继火示意雷龙快点跟着自己一起撑杆,顺着那个水里涌出的不规则的波纹走。 雷龙使劲划着皮筏艇,杨继火也没有偷懒。 他们警惕的跟着那个不断从河底涌出的波纹,还有一些“咕嘟嘟”的气泡。 又向下游拐了两个弯,终于那波纹停在了一片开阔的河面中央,不动弹了。 雷龙屏息凝视,杨继火跟他一起慢慢将皮筏艇靠了过去。 然后,他们将皮筏艇后面拖着的两块大石头从水手结上拆了下来。 一人抱了一块,对准那波纹最后消失的地方,猛地砸落...... 哗啦—— 溅起的水花混杂着河床底部的泥沙,嘣到了他俩的脸上,杨继火闭上眼睛,哎呦呦的叫出了声。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事情,水里突然就浮出一个人——是络腮胡。 只见络腮胡的眼睛紧闭,他的嘴巴紫紫的,面色苍白,看起来像是死透了一般。 杨继火皱了一下眉,赶忙趴下来给他做心肺复苏。 “一、二。一、二。” 他用嘴吹着气,又捶打着他的心脏。试图唤醒他的身体。可是,足足捶打了四五分钟,仍旧不见苏醒的迹象。 难道就这么死了? 杨继火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又试图再次救治一下。可是,却被一旁的雷龙给生生拦住了。 雷龙突然对杨继火指了指他的小腹道:“你看,他的肚子好像在动?” “肚子在动?”怎么可能,难不成是个地狱笑话吗? 杨继火感到神烦,他现在觉得雷龙简直就是在疑神疑鬼。 可是,他的眼神不知怎么,也在那鬼使神差的一瞬间,看向了络腮胡的肚皮。 呼哧~ 的确,是在......动。 更好像是在呼吸。 “奇怪?” 杨继火蹲下来,一把撩开了络腮胡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肚皮。 圆鼓鼓的肚皮里,乍一看啥都没有。 杨继火以为自己眼花,又蹲下身体仔细的盯着看了起来。 呼哧~ “艹!” 杨继火一下弹开身体,皮筏艇猛的晃了一下,险些把他俩抖进水里。 绷起的肚皮的皮肤下面,竟然是一张人脸。 也就是一闪而过,那人的眼睛、鼻子、嘴巴,还有额头,很清晰的从络腮胡的肚皮上印出来。 雷龙和杨继火俩人都快惊呆了。 络腮胡又不是孕妇,而且,那人脸也根本不是一个婴儿的脸。 竟然是一个成年人的五官尺寸。 难道说,络腮胡掉入河水后,肚子里就钻进去了一个人头?! 这......说得通吗? 杨继火从兜里扯出一个检样工具包。里面有一把小巧的手术刀,他毫不犹豫地就朝络腮胡的肚皮拉去。 噗—— 羊水一般的东西,伴随着恶臭和腥味,一股脑的从络腮胡的肚皮涌出。 “当啷”,一颗类似于人头的东西,从他的肚皮里滑出,摔在了皮筏艇上。 可让人惊讶的是,络腮胡的肚皮被拉开后,一滴血都没流。 更奇怪的是,他竟然猛地直立的坐起,就像诈尸一般。 雷龙嘴巴抽动着,看着一脸无辜的络腮胡,跟见鬼了一样。 杨继火停顿了片刻,他伸出五指在络腮胡的面前晃了晃,然后问:“啥情况啊?” 络腮胡神情缓和了一下,突然他看向自己的肚皮,那里有一道巨大的口子,甚至看得清那清晰的刀痕印记,和里面一团模糊的血肉。 可就是,没有任何的痛觉。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杨继火,随即开口道:“刚才我被一个东西给拽入了河里,然后,那个东西就从我的嘴里钻进去了......” 说着,络腮胡指着自己的嘴巴和喉咙,有些心有余悸。 杨继火看着他的肚皮上那条毫无血色的切痕,顿时感到一阵难言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