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顺利。 岳县的秋天充满丰收的喜悦,稻田金黄,枣树和桔树上硕果累累。 孩童玩耍的笑声,河边妇人捶打衣衫之声,顺着秋风,传进马车里。 命案的阴影似乎早已烟消云散。 离开一年多了,王玉娥掀开车窗的帘子,东看西看,如饥似渴,笑道:“风调雨顺,真好。” 乖宝也趴在车窗边,笑着赞同。 尽管这是她的家乡,是她出生的地方,但她觉得眼前的景象挺陌生。 王玉娥兴奋,吩咐赵大旺:“先去城里看看俏儿,然后再回家去。” 马车向着岳县内城的方向奔跑。 农田里,那些弯腰割稻子的农人听到车轮和马蹄声,出于好奇,抬起头,看一看,发出议论声。 “那是谁啊?一看就有钱。” 另一人酸溜溜地道:“有钱不一定长命,想想那个被毒死的朱大财主。” 旁边的人叹气,直起腰,歇一歇,道:“有钱不一定长命,但没钱一定苦命。” “我的老腰啊,痛死人,唉!” …… “美味烤鸭,神仙配方,天下第一美味……” 王俏儿的铺子前面,热热闹闹。 元宝负责收钱、算账,七宝负责奶声奶气地吆喝。 阿金嫂和王俏儿负责剁鸭子,卖东西,手脚麻利。 除了卖烤鸭,还卖手撕鸡、油炸花生米、凉拌菜、米豆腐…… 她们不再是分开做生意,而是合并到了一起,采取先赚钱,再分红的模式。 生意红红火火。 眼看排队买东西的人有点多,王玉娥怕打扰王俏儿做生意,便吩咐赵大旺和赵大贵把马车停在稍远的地方,然后她牵着乖宝,步行过去。 王俏儿低头搞手撕鸡,元宝低头数铜板,暂时都没发现王玉娥。 七宝眼尖,高兴地道:“姐姐,那边有大马车,又有客人来了。” 元宝转头去看,顿时惊呆了。 乖宝眉开眼笑,跑过来,拥抱元宝,又摸摸七宝的脑袋。 这时,王俏儿也发现了,顿时手忙脚乱,既想去跟王玉娥和乖宝叙旧,但又放不下手边的生意,嘴上说道:“姑母,你们先坐一坐,等我一会儿。宣宣回来没?” 王玉娥笑道:“只有乖宝和孩子爷爷随我回来了,其他人没回。” “生意这么好?” 阿金嫂笑容满面,忍不住插话:“尽量多卖些,卖不完就给灰浆作坊的人当晚饭的菜。” “赵理和我家赵湖管灰浆作坊,作坊里人口多,我和俏儿负责给他们做饭,从早忙到晚。” 王玉娥又看一看街上的其他地方,有别的小贩在叫卖芝麻糖,但没看见韦春喜的身影。 王玉娥有点纳闷,问:“俏儿,春喜不做生意了吗?” 王俏儿的笑容变淡,忙里偷闲,凑到王玉娥耳边,小声说道:“朱家人因为韦秋桂,迁怒嫂子,有一次砸了嫂子的小摊,甚至闹到官府去了。” “后来,朱家人不敢再砸摊,就用别的方法刁难,扔泥巴,扔沙子,甚至扔臭烘烘的东西。” “嫂子斗不过他们,天天又哭又骂。我哥哥说,怕越闹越结仇,干脆别摆摊了。” “这几天,他们回王家村收稻子去了。” “等傍晚,我哥哥会骑驴进城来,晚上还要去乾坤银楼守夜。” 飞快地说完这些话,她连忙继续去卖东西。 王玉娥越想越不服气,暗忖:朱家凭啥欺负春喜?欺软怕硬的玩意儿!连冤有头债有主的规矩都不懂?春喜杀他朱家哪个人了? 她打算帮韦春喜讨回公道,不能任由外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