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年做事干脆果断,不喜欢拖拖拉拉。 他不再考虑萧大人的反对意见,吩咐书童磨墨,提起毛笔,亲自写一张关于田州纸征税的告示,让官差拿去外面张贴。 百姓跑来围观新告示,发现要征税,顿时愁眉苦脸,大吐苦水,甚至骂骂咧咧。 “吃糠咽菜,又要多纳税,唉!” “天下乌鸦一般黑,官府从来不体谅小老百姓,恨不得从百姓身上榨出油来。” “老子呸!” “新知州也不过如此,哼!”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百姓哪有好日子过?” “什么青天大老爷,都是假的。” …… 以前夸过唐风年的人,现在都开始唾骂。 唐风年在田州的口碑,瞬间从白的变成黑的。 百姓从官府门口路过时,不约而同,重重地跺脚,仿佛脚下踩的是知州大人的脸,心里别提多恨了。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古往今来,人心就是如此。 —— 税收新规矩快速实施。 萧大人唉声叹气。 他机关算尽,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叫他如何甘心? 提刑按察使司的人发现田州纸征税了,连夜赶回静江府去,向上级汇报情况。 按察使于大人脸色黑如锅底,暗忖:那姓唐的,不简单。提刑按察使司内部肯定有人走漏消息,提前给唐风年通风报信。可恶! 新把柄泡汤,从此提刑按察使司的官僚们对唐风年有了新印象:狡诈! 有的官僚在私下里一边喝酒,一边议论:“阴险狡诈的人,在官场上反而前途不可限量。” “老实巴交的人,反而难以升官。” 另一人附和道:“那姓唐的有前途,咱们如果能跟他攀个交情,就好了。” …… —— 赵宣宣、乖宝和晨晨在家里用百香果、蜂蜜和凉白开做酸酸甜甜的饮品。 唐母端一碗,慢慢品尝,笑道:“这百香果,真是太香了。” “奇怪,岳县怎么没有这个果子?” 王玉娥被酸得眯起眼睛,道:“如果不是因为路途遥远,赶路太慢,田州这边的果子肯定能在京城畅销,不至于这么穷。” 石夫人笑眯眯,点头赞同,道:“好多果是这边特产,外地没有。” 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百香果的味道,诱人极了。 赵宣宣眉开眼笑,捧着一个小碗,像酒鬼喝酒一样,飘飘欲仙,喝得开心,道:“两广其实是好地方,古往今来,偏偏被叫做江南瘴疠地,真不公平。” 晨晨笑道:“我也喜欢这里。如果凉快一些,不这么热,就更好了。” 王玉娥开玩笑,道:“晨晨以后在这边找个夫婿,好不好?” 晨晨顿时脸红,跺脚,躲到石夫人背后,拉扯石夫人后背的衣裳。 石夫人笑容满面,替女儿说道:“姻缘这事不急,要看缘分,而且我家晨晨还小呢,我和她爹都舍不得她,想让她在家多留几年。” 王玉娥眼看晨晨害羞,便收敛玩笑,换个话题,道:“你家子正如今留在岳县开办学堂,算比较省心。” 石夫人的笑容变淡,叹气,道:“是啊,子正比较靠谱,子固偏偏又跑京城去了。我没去过京城,不晓得那边究竟有啥诱惑?” “为啥就像蜜蜂采蜜一样,非要过去?” 唐母道:“那边没啥好的,夜里有宵禁,偏偏还有很多贼。” 在她眼里,田州反而比京城更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