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案之后,老七亲自背老人离开,没再用木板抬,其余六个儿子说说笑笑,似乎都挺满意。 老三笑道:“新知州大人真英明,而且不乱打板子,一点官架子也没有。” 老大笑眯眯,道:“挺好的。” 老六道:“知州大人这么判,我心里终于舒服了。” …… 晚上,躺在香软的被窝里,唐风年搂着赵宣宣,低沉地问:“将来,咱们如何养老?” “乖宝和巧宝会不会嫌弃咱们?” 赵宣宣没有十足的把握,语气迟疑,道:“应该不会嫌弃吧?” 唐风年给她讲白天那桩案子,讲七个儿子互相推脱责任的事。 赵宣宣听完后,啧啧几声,忍不住琢磨、反思,抱紧唐风年的腰,轻声道:“做爹娘的,一定不能太偏心,而且不能冤枉自家孩子,否则大人让孩子伤心,等孩子长大了,就让老人伤心,一报还一报,唉。” 她打个哈欠,明显困倦了。 这时,巧宝调皮,在摇床里摇手腕上的铃铛玩。 唐风年轻轻地掀被子下床,去检查巧宝的尿布。 巧宝突然脆生生地喊:“姐姐,姐姐……” 唐风年溢出笑声,无可奈何,捏捏巧宝的小胖脸,道:“小笨蛋,喊爹爹。” 赵宣宣听见了,窝在被子里笑个不停。 —— 唐母不爱清闲,喜欢忙碌。除了照顾孩子,她还养蚕、织布、做针线活。 恰好赵东阳闲着没事干,于是天天带赵大贵、赵大旺和肖画戟去山坡上摘桑叶。 肖画戟自从给赵东阳当小跟班之后,跟着赵东阳吃吃喝喝,长胖了许多,脸越来越圆。 他们一起出门,别人老是误以为肖画戟是赵东阳的小儿子,毕竟一个是大胖子,一个是小胖子。 一听到别人的误会,赵东阳笑呵呵,肖画戟反而脸红,很不好意思。 赵东阳伸手揽住肖画戟的小肩膀,一边走,一边笑道:“画戟,咱俩有缘,不用害羞。” 肖画戟神情别扭,逞强,道:“赵伯伯,我不害羞,我是男子汉,顶天立地。” 赵东阳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道:“好!大家都顶天立地。” 肖画戟、赵大贵和赵大旺都背着小竹篓,只有赵东阳轻轻松松,他甚至去街边买四串麻圆。 四个人,一人一串,边走边吃。 他们去山上摘桑叶,放竹篓里。 这边养蚕的人很多,上山摘桑叶的男女老少也多。他们一边摘桑叶,一边唱山歌。 赵大旺嘴痒,去跟人家对歌,结果被一个大胆的女子看上了。 女子问:“阿哥,你家里有娘子吗?” 赵大旺一听,表情很囧。 赵东阳看热闹不嫌事大,双手叉腰,站旁边笑。 赵大贵急了,连忙说道:“阿妹,别问了,这个矮冬瓜有家室。” 那女子满眼失望,背着小竹篓,一步三回头,慢慢走了。 赵大旺抬起手,挠挠头,大惑不解,道:“怎么会有姑娘看上我?我年轻的时候,连一个做媒的也没有。” 赵大贵抬起手,在赵大旺脑袋上拍一下,道:“别做白日梦了,你的年纪,能给人家当爹。” 赵大旺连忙解释:“我不是做白日梦,我是想不明白。我长得不俊,人家为啥看上我?” 赵东阳笑道:“大旺,你跟人家对山歌,人家以为你有意思。” 鲜嫩翠绿的桑叶在竹篓里装满了,他们下山去。 赵大旺唉声叹气,道:“以后我只能跟男的对歌,不能跟女的对歌了,免得人家误会。” 肖画戟道:“男的和女的对歌,如果男的和男的对歌,一般是互相骂。” 赵大旺倒吸一口气,恍然大悟,道:“哦,这样啊,那我以后要管好自己的嘴。” 赵大贵吃醋,阴阳怪气地道:“你如果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替你管。人家看你模样憨憨,以为你好骗,你还得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