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青不再是小孩子,走南闯北的阅历使他学到几分洞察人心的本事。 他察言观色,笑道:“朝廷有个规定,官员及其家属不能经商,赵叔为了避嫌,从没在田州卖过烤鸭。” “至于别人家的生意,勉强过得去的样子。” 韦春喜眉毛和嘴角往下耷拉,感到失望。 她又问道:“风年的俸禄一定很多吧?听说他比县太爷的官更大。” 她特意问过别人,别人说县令是七品,知州是从五品,知州高了好几个品级。 她妹妹韦夏桑是县太爷的儿媳妇,穿金戴银,衣裳全是绫罗绸缎,她觉得唐风年和赵宣宣肯定比县太爷一家更阔绰。 付青眼神复杂,微笑道:“我也不知道。” 韦春喜左手捏右手,道:“我家王猛与其在乾坤银楼守夜,每天只赚三十个铜板,不如去田州跟着风年,至少能混个捕快,每月赚二三两银子,没问题。” 付青若有所思,暂时不答话,暗忖:王猛大哥有点憨,识字少,脚底又有鸡眼的老毛病,恐怕当不了捕快。 他轻轻叹气,手掌拍打裤子上的灰尘,劝道:“王嫂子,你有所不知,婶子和师姐最惦记老家的亲人,特别是王老太和王老舅。” “这次我特意回来,就是为了给王老舅送银子,让他盖新屋,多买几亩田,好好孝顺王老太。” “婶子肯定希望你和王猛大哥多顾家,只要你们把老老小小都照顾好了,婶子和师姐肯定不会亏待你们。” 韦春喜惊喜,眼睛放光,压低嗓门,激动地问:“多少银子?” 付青微笑,道:“嫂子,你回一趟王家村,就知道了。将来你们把新屋子盖好,屋顶上覆盖瓦片,冬暖夏凉,一家老小过好日子。” 韦春喜心思灵活,思索片刻,道:“王家村不是个好地方,方圆几里都找不出富人,如果拿银子去城里买铺子,更好。好钢用在刀刃上!” “何必给鸡鸭穿花衣裳?旧屋虽然盖茅草,但不漏雨,还能住几十年,不必盖新屋。” 付青倒吸一口凉气,暗忖:王嫂子野心大,又爱争利,如果让她知道俏儿姐在城里买铺子,肯定眼红,说不定要闹腾,闹得两家都不安宁。明天,我去提醒俏儿姐和大理哥。 他收敛笑容,对韦春喜的自作主张有点反感,于是故意说道:“专款专用,盖新屋是婶子和师姐对王老太的孝心,嫂子想去城里买铺子,何不自己掏钱?” 韦春喜被这话添堵,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心里,欲言又止。 这时,菊大娘喊道:“水烧热了,可以沐浴了。要不要吃夜宵?” 付青站起来,去厨房舀水,客气地道:“菊大娘,您回去休息,不用煮夜宵。” 菊大娘熄灭灶火,笑道:“把脏衣衫放盆里,我明天给你们洗。” 付青笑道:“我自己洗就行,明天我还要去一趟洞州,去看望我爹娘,然后就回田州去。” 菊大娘问:“你以后还走镖送信吗?” “我大孙子为人老实、勤快,上次他听说你专门走镖送信,他想给你做徒弟。” 付青给面子,爽快道:“我以后开镖局。等我下次回来,见见您孙子。” 菊大娘心情热切,道:“阿青,你明天几时走?我今天赶夜路回去,把他叫来,早点见。” “我大孙子最可靠,保管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街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