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唐风年又得一天休沐假。 赵东阳摆贡品祭祀,暗忖:离老家千里迢迢,在这边祭祀,不晓得祖宗吃得到不? 他教乖宝作揖,又忍不住吹牛,说赵家祖上有哪些厉害的人物,还忍不住回忆他小时候的事。 “几百年前,咱们有个祖宗,是个神医,不仅会医人,还会医猫狗、牛马、鸡鸭,厉害极了。” “还有个祖宗,得道成仙了。” “你太奶奶做出来的辣椒酱是方圆几里内,最好吃的。” “你太爷爷会做芝麻糖,分两种,一种厚的,粘牙。还有一种薄薄的,脆脆的,我最爱吃。” “但他不准我多吃,因为要用糖换钱,唉,别人做的糖不是那个味。” …… 乖宝喜欢听故事,跟赵东阳一问一答,聊得津津有味。 “爷爷,我以后也要做糖,开个糖坊。” “好,爷爷给你帮忙。” …… 唐风年抱着巧宝,慢慢踱步。 巧宝身上的小衣裳是乖宝做的,针脚马虎极了,歪歪扭扭,左右不对称,而且裤子一边宽,一边窄。即使是穷人家的孩子,也没穿得这么敷衍。 赵宣宣轻声道:“你让她睡摇篮,岂不更轻松?” 唐风年眉眼温暖、含笑,低沉道:“她每天睡那么久,恐怕躺得头痛。” “我这样抱着她,她睡得香。” 他喜欢孩子,因为血脉相连,看一看就感觉很奇妙。 而且,唐母经常说,巧宝长得像他小时候。这种话对他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让他更宠巧宝一些。 祭祀完之后,白大娘和井大娘把贡品收到厨房,重新做成菜。 王玉娥叮嘱赵大贵赶马车出门,去接石子正和石子固过来吃饭。 提到石家兄弟,赵宣宣瞬间想起石夫人在信里诉苦,说石师爷逼她选儿媳妇,她根本不知道该选谁。 这些年,石子正和石子固待在京城,与继母越来越疏远。 石夫人在信里请赵宣宣帮她出主意,怎样才能让石子正满意,让石师爷满意,同时还要让姑娘家满意。她小心翼翼,生怕得罪其中任何一个人。 王玉娥站在桌旁,摆碗筷。赵宣宣凑到王玉娥身边,说悄悄话,讨论石夫人为石子正选媳妇的事。 王玉娥笑道:“石头开花了,不想成亲的人也想成亲了。” “石少爷比风年大几岁,咱家乖宝已经五岁了,他还没定亲。” 赵宣宣轻声道:“男子只要不穷,不管拖到啥岁数,都不担心娶不到好媳妇。” 世道就是如此,六七十岁的老男子娶十几岁的小姑娘,反而还被别人羡慕,说什么一树梨花压海棠。反过来,如果是女子比丈夫大五六岁,就要被别人嘲笑,说老牛吃嫩草,说女子不正经,说小一些的丈夫是软饭男。 王玉娥道:“石夫人不容易,继母难做。” 赵宣宣道:“牵红线,要看两边男女的心意。偏偏石家大少爷不回老家去,却又要在老家定媳妇,他又不说喜欢什么样的。” “石师母为了这事,心烦,又怕得罪人,又不能拒绝石师爷,夹在中间为难。” 王玉娥暗暗庆幸,幸好自己没做继母。 赵宣宣道:“娘亲,你等会儿旁敲侧击,问问石家大少爷,看他喜欢温柔的,还是能干的,还是像狐狸精一样,聪明又貌美的?或者不挑相貌,只希望女方嫁妆丰厚?或者,要念过书的?” 王玉娥不想多管闲事,因为不管石子正娶什么样的媳妇,都与她没关系。而且,找石家两兄弟来吃饭,仅仅是给石师爷面子罢了。 她拒绝:“我不问,让你爹去问。” 赵宣宣无可奈何,只能去拜托赵东阳,因为她想给石夫人搞点情报,免得石夫人愁得掉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