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郭家母女告辞离开。 傍晚,唐风年回家来。 赵东阳迫不及待地问:“风年,这世上,一个人可不可以既考文状元,又考武状元?” 唐风年洗手、洗脸,笑道:“这太难了,据说只有一个双科状元,是几百年前的事。” “现在几乎不可能再出现那样的天才。” 赵东阳喜滋滋,抚摸胖肚皮,暗忖:有先例就行,管它几百年。 他开始做白日梦,越想越美。想象自己孙子将来考取文武双科状元那一天,他也跟着风光,啊!太好了! 然而,事实上,他的孙子还没出生,甚至还没怀上,还没影儿。 唐风年不晓得岳父在想啥,他回内室换衣衫,然后抱小闺女。 他坚信,孩子越抱越亲。否则,父母和孩子感情疏远。 —— 付青白天忙着摆摊收信,也直到傍晚才回来。 赵东阳问:“阿青,收到多少信了?” 付青还买了一兜鲜果回来,把果放桌上,笑道:“六十多,我打算多收几天,至少要收到三百,才出发。” 赵东阳拍一下膝盖,笑问:“你小子存够娶媳妇的钱没?” 付青挠挠后脑勺,脸红,不好意思,道:“叔,我不急。” 然后他连忙转移话题,道:“刚才,我在路上碰见蹴鞠场的解老板,他问我最近干啥。我说,当镖师。然后他笑一笑,让我去找他喝酒,没找我麻烦。” 赵东阳揉膝盖,果断道:“以后甭怕他!有风年替你撑腰!” 自从女婿升官后,他的底气越来越足,连解老板那种地头蛇都不怕了。 乖宝抱着球跑出来,蹦蹦跳跳,喊道:“舅舅,蹴鞠!” 付青放下茶盏,站起来,陪她去院子里玩。 乖宝又冲隔壁院子的方向大喊:“小丹丹,蹴鞠了。” 不一会儿,小丹丹和她哥哥黄文一起跑来赵家,一起蹴鞠,玩得高兴,直到唐母喊吃晚饭,他们才停下。 乖宝指着院墙,道:“舅舅,你把这面墙也砸出一个大洞,好不好?” 那样就更方便她和小丹丹一起玩。 小丹丹点头赞同,手指院墙,附和道:“这条路最近,被墙挡住了。” 付青摸摸乖宝的头顶,笑道:“乱砸墙要赔很多钱,你别打这个主意了。” 付青认真负责,亲自把黄家两兄妹送回隔壁院子,并且跟黄家长辈打个招呼。 —— 霍捕快有武艺,懂人情世故,又有欧阳侠和欧阳凯帮忙,顺利在锦衣卫找到差事。 不过,他的差事不算官职,属于锦衣卫最底层。 霍捕快是个明白人,和那种眼高手低的人不一样,暗忖:先立功,再往上走。只要有本事,迟早是人上人。 不过,现状显然无法满足郭湘凤的虚荣心。她总是忍不住跟赵宣宣攀比,再加上一家三口借住娘家,担心兄嫂说闲话,所以心神不宁,经常发愁。 她在私下里问:“夫君,每月几两银子工钱?” 霍捕快道:“五两。” 郭湘凤的表情顿时变得想哭,暗忖:五两,不够我买胭脂水粉,连租屋子都租不起。 这日子过的,捉襟见肘,瞬间感觉不滋润。 她开始后悔,觉得不该来京城找差事。如果留在岳县,即使丈夫失去捕快头头的差事,至少还有大屋住,而且依靠她的嫁妆,只要不败家,就可以吃穿不愁。 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却感觉哪哪都别扭。 郭湘凤劝道:“夫君,这样的差事,不干也罢,你干脆跟我爹学做生意。” 霍捕快眼神坚定,把小广仔抱到腿上,道:“人各有志,做生意不是我的喜好。” “听义弟说,锦衣卫内部比较公平,赏罚分明,如果多立功,升个从七品小旗,指日可待。” 以前他在岳县做捕快,虽然实际权力不小,但没有官阶。如果在锦衣卫能升上七品官职,也算光宗耀祖了。 小广仔奶声奶气地插话:“爹爹做大将军!” 他最喜欢、最佩服的人就是爹爹。 霍捕快哈哈大笑,捏捏他的小脸蛋,道:“借你吉言。” 然后,他又看向郭湘凤,说道:“锦衣卫的差事辛苦,以后我可能要经常出远门,可能十天半个月不归家。” “不过,锦衣卫有个特别的好处,可以世袭。如果我干得好,将来儿子也能当上官。” 郭湘凤听上一句话时,泫然欲泣,心里酸涩,手把衣角扭成麻花,听下一句话时,立马眼睛变亮,开始心动,甚至不敢置信,问:“这么好?” 霍捕快微笑,眉眼自信,道:“没那么容易,我现在是锦衣卫的底层,要想出头,就要立功。” “虽然有义弟关照,但锦衣卫内部勾心斗角,竞争激烈。” 郭湘凤伸出手,放到霍捕快的手背上,眼神崇拜,笑道:“夫君,我觉得你比别人强些,肯定能出人头地。” 小广仔也点头赞同,奶声奶气地附和:“我爹爹最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