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宣和乖宝留在欧阳家吃午饭,午后才告辞离开。 欧阳大少奶奶想得周到,派马车、丫鬟和家丁护送她们回去,还叮嘱赵宣宣常来玩,陪她解闷。 赵宣宣爽快答应。 等客人离开后,欧阳大少奶奶身边的心腹丫鬟一边替她捏肩膀,一边说道:“唐小娘子娘子胆子真大,出门在外,连个丫鬟也不带。” 欧阳大少奶奶闭着眼眸,打瞌睡,顺口接话:“她家没丫鬟,只有做饭洗衣的帮工,习惯如此了。” “所以,你发现没?宣宣从来不摆架子,不看人下菜碟。乖宝来咱家玩,从来没对仆人发过脾气。” 所以,欧阳大少奶奶喜欢和赵宣宣打交道,觉得她真诚,相处起来舒舒服服。 丫鬟点头赞同,微笑道:“一点也不像官夫人。” 欧阳大少奶奶轻声道:“过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说着说着,她就睡着了。 这丫鬟察言观色,盯一眼欧阳大少奶奶的肚子,不禁动了歪心思,暗忖:少奶奶好不容易怀上了,怎么还不张罗给大公子选通房、选小妾? 欧阳大少奶奶知人知面不知心,反而睡得沉酣。 —— 乖宝玩累了,在马车上就睡着了。 赵宣宣抱她下马车,感觉格外沉手,暗忖:小胖墩。 幸好王玉娥听见马车声,来门口查看,及时帮忙抱起乖宝。 赵宣宣从钱袋里掏出赏钱,给欧阳家的丫鬟和家丁道谢,目送他们离开。 进门后,王玉娥轻声问:“今天好玩吗?” 赵宣宣道:“还行,欧阳大少奶奶有喜了,害喜害得厉害。” “她家牛乳很好喝,不过太贵了。” 王玉娥把乖宝放到炕上,脱掉鞋子,盖上小被子。 走出内室后,王玉娥小声道:“物以稀为贵,便宜的东西不一定差,贵的东西不一定好。” 赵宣宣赞同,洗手洗脸、擦牙,然后也去睡午觉。 另一间屋里,赵东阳正睡得打鼾。 “呼噜——呼噜噜——” 王玉娥嫌他吵,叮嘱白大娘和井大娘多注意院子,小心防贼,然后干脆去赵宣宣那间屋午睡。 —— 生意冷清,内心格外煎熬。 苏父坐在铺子门口,一边用竹条编织纸扎的骨架,一边唉声叹气。 苏母心里也气不顺,于是拿丈夫撒气,小声嗔道:“做生意,笑脸迎客,你摆什么臭脸?” 脸越臭,生意越差,恶性循环。 苏父立马抬起脸,假笑一下,笑得比哭更难看,无奈道:“是不是纸扎也分南北风格?” 苏母道:“我特意去别人的纸扎铺看过,差别不大。” “而且,那个纸扎铺老板也是从南边过来的,不是本地人。” 苏父低头抱怨:“别人卖东西可以吆喝,咱们卖纸扎,连吆喝都不行。” 苏母坐他旁边算账,道:“我帮赵家卖烤鸭,一个月大概赚五两银子,荣荣在祥瑞钱庄,一个月工钱三两银子,小余在酒楼的工钱低点,只有二两银子再加六百个铜板。” “加起来不够付铺面的租金。” 苏父小声道:“荣荣和小余的工钱以前都不上交,算他们的私房钱。” 苏母思量片刻,神情为难,道:“此一时,彼一时。” “以前家里没有困难,现在遇到难关。” “我先不提这事,如果荣荣和小余主动把工钱交给我,我就收一部分,不全收。” 苏父叹气,道:“等发工钱再说。” 他觉得,一家人和睦最重要,如果收走荣荣和小余的工钱,恐怕他们埋怨长辈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