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吓得不知所措,一边去扶韦春喜,一边哭喊:“王猛,玉安,快来啊!” 王猛把韦春喜抱到床上去,一家人愁眉苦脸地商量:“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城里的大夫太远,又太贵,请不起。隔壁村有个中年大夫,医术一般,但胜在便宜,又离得近。 韦春喜强忍不适,说道:“不用请大夫,我没事,只是头晕罢了,躺一会儿就好了,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王舅母联想到昨晚上的猫头鹰叫声,感觉今天不吉利,心头笼罩一层阴影,劝道:“春喜,你好好躺着,如果有不舒服,就跟我说。” “嗯。”韦春喜虚弱地答应。 妞妞和洋洋都被吓到了,趴到床边,陪着韦春喜。 王老太按照自己多年的经验,泡一碗温热的糖水,端过来,让韦春喜喝下去,心疼道:“春喜啊,你以后干活别那么卖命。” 韦春喜有点不好意思,道:“奶奶,我干活不累,是昨晚上没睡好。” 王老太伸出她那粗糙得像枣树皮的手,摸摸韦春喜的额头,叹一声气,然后走去屋檐下,对王玉安道:“刚才吓死我了。” 王玉安安慰道:“年轻人,有点小病小痛,很快就好,没事的。” 王舅母去厨房唉声叹气,烧灶火,又多煮几个鸡蛋。 王老太去自己屋里捣鼓,把柜子里的好东西都翻出来。 有枸杞、冰糖、葡萄干、绿豆糕、小月饼……都是王玉娥送给她的。以前她每天只吃一点,再分一点给龙凤胎吃,但今天她分出一半,拿去送给韦春喜。 她活了几十年,吃过很多苦头,暗忖:穷点不怕,只要没病没灾就好。 然而,事与愿违。 第二天,韦春喜起床时,发现自己的脸怪怪的,而且流口水。 她伸手把王猛推醒,着急道:“孩子爹,你看看我的脸,咋回事?” 王猛坐起来,睡眼惺忪,看向韦春喜,刚开始没当一回事,以为妻子跟自己开玩笑,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春喜,你这鬼脸扮得好,等会儿去吓吓孩子。” 韦春喜又气又急,又很心慌,抬手打王猛的胳膊,道:“我脸到底咋了?” 她不仅流口水,还说话漏风,特别是左边脸,感觉麻麻的,动不了。 王猛的笑容渐渐消失,很困惑,他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 两人把麻木的脸揉搓许久,都无济于事。 韦春喜吓得哭起来。 王猛连忙穿上衣衫鞋袜,又带上私房钱。 跟王老太和王舅母商量之后,王猛和韦春喜去城里找李大夫瞧病。 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李大夫诊治之后,皱起眉头,感到棘手,说道:“面瘫,可以试试针灸治疗,但不能确保痊愈,而且治起来很慢,你们要有耐心。至于能不能恢复,听天由命。” 韦春喜口齿不清地问:“李大夫,要花多少钱?” 李大夫道:“每针灸一次,两百个铜板,一个月大概针灸十次。” 韦春喜又问:“针灸几次才能好?” 李大夫摇头,道:“我不能保证。有些人一两个月就好了,有些人病一年,有些人病好几年。” 韦春喜犹豫不决,拉扯王猛的手,一起去门外商量。 韦春喜道:“太贵了。” 王猛也发愁,道:“李大夫跟姑父是老熟人,应该没有坑我们。” 韦春喜对自己格外心狠,道:“算了,不治了。我这个样子,你不会嫌弃我吧?” 王猛愁眉苦脸,欲哭无泪,劝道:“还是治一治吧,你身体底子好,可能一个月就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