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轮明月挂在天上。 唐风年沐浴后,又洗完衣衫,然后上床睡觉。 他把赵宣宣抱到怀里,说悄悄话。 两人之间没有秘密,他说起郭家千金杀死人牙子的案子。 赵宣宣吃惊,瞌睡虫都惊醒了,道:“昨天赵理说的那个富家千金居然是霍夫人的亲妹妹,岳县真是太小了,兜兜转转,都是熟人。” 唐风年低沉道:“这个案子里,熟人太多,反而更加棘手。霍捕快特意请石师父帮忙,希望能帮郭家千金脱罪。” 赵宣宣道:“最坏的人,就是那个书生,我觉得他罪大恶极。你觉得县太爷会怎么判?” 唐风年眉眼冷静,道:“那书生拐骗郭家千金私奔,又半路卖掉郭家千金,其行径和人贩子没什么两样,应该按人贩子论罪,是大罪,可以定死刑。” “就算不定死罪,也至少要打一百下板子,再判流放。” 赵宣宣叹一声气,道:“郭家千金可怜。” 她暗忖:可怜之人又有可恨之处。为什么要跟一个禽兽私奔呢? 夜深了,两人渐渐睡着。 赵宣宣突然做噩梦,梦见女儿乖宝学会走路,到处跑,却被一个面相邪恶的人贩子盯上了。 人贩子要抓乖宝,乖宝逃跑。 人贩子不停地追,乖宝不停地跑。 做梦的赵宣宣十分着急,暗暗鼓励乖宝跑快点,再跑快点,不知不觉冒冷汗。 眼看人贩子即将抓到乖宝时,赵宣宣终于把自己吓醒,睁开大眼睛,看着漆黑的夜色,深呼吸几下,然后转过身,搂住唐风年的腰,惊魂未定,暗忖:幸好是做梦。 —— 次日上午,风和日丽。 许多人赶集,街上熙熙攘攘,人挤人,十分热闹。 街边摆满了地摊,几乎啥都有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卖扇子……” “卖鸡蛋……” “卖野兔……” …… 赵东阳剁烤鸭,赵大贵帮忙收钱。 旁边有几个客人坐在小桌旁吃米豆腐,大声聊天,聊郭家千金的案子。 “醉仙酒楼的老板——郭大财主,最近倒大霉了。” “他女儿跟穷书生私奔,穷书生人面兽心啊,半路把郭家千金卖给人牙子,卖十两银子而已。” “郭家千金花容月貌,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她偏偏又性情刚烈,人牙子说要把她卖到烟花之地去,还动手动脚,欲行不轨之事,她就掏出匕首,直接捅进人牙子的心窝里,把人牙子给杀了。” “啧啧……富家千金如今沦为阶下囚。” “哪天审案?我想去瞧瞧……” …… 赵东阳离得近,又好奇,于是听了两耳朵,暗忖:这郭大财主的闺女白养了。 过了片刻,他突然回过神来,郭大财主不是霍捕快的岳父吗?郭家千金不是霍捕快的妻子吗?难道霍捕快戴绿帽子了? 他暗暗着急,连忙放下菜刀,凑过去问:“郭大财主有几个千金?” 说闲话的人笑道:“两个儿子,两个千金,这次私奔的是他的小女儿,还没嫁人,就出了这种事,唉。” “别人说,大财主平时不积德,发的是不义之财,所以遭报应了。” 赵东阳悄悄松一口气,暗忖:只是霍捕快的小姨子啊,希望霍捕快不要受牵连。